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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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霖/波霖】不可说(四)

伪RPS/男大校园


伪all霖/主要还是大三角/70s叔出没



对不起昨天六一发刀,今天争取……





梗概:“我做错了事。”郑国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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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同聂远的交流,最后无疾而终。于波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倒不是因为他没有得到聂远的任何明确“答复”——从一开始他大抵就不需要对方的答复。他是没有看懂聂远的态度。聂远看起来生气极了,于波觉得他应该生气,可聂远再没有对他动手,更没有开口怒骂。

 

他似乎不是在生于波的气。

 

原本于波就不是多话的人,聂远率先沉默下来,他也只好跟着沉默。他想不通聂远生气的理由,就索性不去想。他只是做好了准备,如果聂远还要再打他一拳,他就挨他一拳。

 

毕竟于波是真的拿黄海冰当朋友的,他不可能收回对郑国霖的喜欢,便大抵对黄海冰有些抱歉。

 

然而聂远站着,兀自生气着,很久很久,他突然问:“你抽烟吗?”

 

于波回答:“不抽。”

 

不是不会,是不抽。聂远兴许的确没见过于波抽烟,他自顾自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根,猛抽了两口,说:“走吧。”

 

一切开诚布公便戛然而止。有些话的确更应该去对郑国霖说,于波接受了这个结果,他不远不近地跟着聂远,看着聂远一路上点起至少三根烟,就这么走了十分钟,走到地铁站。

 

他们几乎同一时间看到了郑国霖的身影。孤伶伶地,站在人来人往的地铁口。聂远看见人的一瞬间就掐了烟,还挥了挥手,末了转了几圈,像是要赶跑自己身上的烟味儿。于波古怪地看着聂远,心头突然就生出一些怪异的酸楚。他提了两步,与聂远并肩,郑国霖看到两个人,先挥了挥手,随后立即蔫头耷脑地瘪了瘪嘴,说:“我没找见冰哥。”

 

“他先回去了。”聂远站在离郑国霖两步远的地方,摇了摇手机,“我们也回去。”

 

张了张嘴,郑国霖似乎想问什么,但他看了一眼于波,终是没有问出口。这一路前所未有的沉默,地铁上没有座,三个大男孩站在地铁里,被挤得东倒西歪,于波几乎贴在郑国霖的身侧,他难免俯视着郑国霖的侧脸,没能见到对方嘴角有微笑的痕迹。

 

这让于波的心沉了下来。从认识郑国霖开始,于波就很少见对方不笑的时刻。偶尔有几次,不是同聂远闹了别扭,就是同黄海冰有点不痛快。郑国霖是充满活力的,他很会调节自己的情绪,他会假装不开心地吵闹一下,但几乎从不会主动先放下嘴角。

 

那双桃花眼里仿佛永远带着热切真诚的笑意,勇敢无畏地看着每一个来人,每一位朋友。于波想象不出郑国霖抑郁难过的样子,或者想一想,就要跟着难过了。

 

于是他试图找点话说:“国霖,你晚上吃饱了吗?”

 

“嗯?”郑国霖大概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抬起眼来,很快露出个诚恳的笑容,“吃饱啦。那家店不错的。下次有空再来吃呀。”

 

“好。”于波说,“你想吃的时候跟我说,我们再来。”

 

聂远就在一人开外的地方抓着扶手,闻言对着于波翻了个白眼。于波假装没看到,郑国霖是真的没看到,他自顾自地应承了于波的“邀约”,接着踟蹰了一会儿,对于波解释:“不好意思啊,我没跟你讲,就把人家姑娘邀请来了。是不是有点尴尬啊,波哥。”

 

问出这句话的人,正在拥挤的人群中努力地抬眼看过来,于波不用看也知道,对方的眼睛里一定写着坦荡的担忧,于波的心像在浪里的小舟,狠狠地摇晃了几下,他不动声色地安慰道:“没有。都是同学,一起吃个饭罢了。”

 

吐出一口气,郑国霖看起来轻松了一点。他仍旧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考虑不周全。我就是有时候,容易头脑发热。”

 

“靠。”不远处的聂远低声骂了一句。郑国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聂远身旁的一个男生面带歉意地连声抱歉,聂远寒着脸没再说什么,看起来就是被踩痛了的样子。郑国霖低声问了句“远哥没事吧”,得到聂远不咸不淡的回复。于波却忽然福至心灵。

 

他倏然明白,聂远先前在生什么气。

 

 

 

那趟地铁回程的路上于波没有再试图挑起话题。他将全部的力气都留下来忍耐冲动了,他想通聂远为什么生气的那一刻,实在就很想握一握郑国霖的手,或者亲一亲对方。

 

可是在地铁里,在那样的情况下,于波什么都不能做。他们回到宿舍,于波依旧不能做什么。黄海冰那天晚上没有回来,宿舍里气压很低。郑国霖破天荒地早早洗漱完毕,爬上床沉默地玩着手机。于波画了一会儿图,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提醒郑国霖做作业,到底还是没有出声。

 

周末于波要打工,要画图,要做一些拳击社副社长该做的事情。他没有怎么同宿舍的人说上话,等到了周一,他才恍然发现,郑国霖似乎同黄海冰陷入了冷战。

 

准确地说,是黄海冰单方面地躲着郑国霖。

 

同在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真要躲着室友,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夜不归宿的去处虽然有很多,图书馆有24小时自习室,建院美院的专业教室为了给学生们做作业用,基本也都全天不锁门,学校后门的马路上有十几家小旅店,正门走八百米还有快捷酒店和星级宾馆,可就算真地做到几天不回宿舍一趟,专业课也很难打不上照面。

 

周一上午的专业课只有十点那一节,下午是思修大课,跟别的专业一起上,教室里快有一百多号人,尚且比较隐蔽,晚上的审美批判选修黄海冰干脆没出现,周二上午空课,而等到周二下午,公共建筑设计原理大课,黄海冰猫着腰迟了十分钟从前门走进来,坐在郑国霖旁边的于波稍微回头,便看到郑国霖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上次看到郑国霖红眼圈,还是在某节其他老师代课的审美选修上,来代课的老师不知道讲什么,就放了一部电影,大部分同学不是悄悄溜走了,就是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于波和郑国霖倒是坐在一块,老老实实把电影看完了。片子沉闷,是个科幻片,但被导演拍得有点文艺倾向,于波一直在研究那些恢弘的场景到底有哪些是特效有哪些是实景,严屹宽则被里面莫名其妙的对话逗笑,只有郑国霖,看到主角众叛亲离的情节,忽然就眼含热泪。坐在他俩前面的严屹宽半道回头,似乎是要跟郑国霖说点小话,看到郑国霖的眼睛吓得花容失色,支吾着讲了个超级冷的笑话,问于波今儿沙尘暴这么严重吗,都吹到教室里来了?于波听得面色纠结,说不上来是不是想给对方一捶,按照敌我武力值判断,于波觉得最好不要,可这笑话实在太难笑出来了。没想到坐在旁边的郑国霖真地笑出声,还拍了拍严屹宽的大脑袋,很小声地埋怨:“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啊。”

 

那就是郑国霖,很好哄的一个人,也很简单能体会到别人的难过。曾经于波有段时间疑惑,为什么再烂的笑话都能逗笑郑国霖,后来于波明白过来,逗笑郑国霖的不是笑话,是别人的丁点真心。

 

所以假如黄海冰喜欢郑国霖,郑国霖知晓这件事,郑国霖就绝不会置之不理。于波看着郑国霖的眼尾,闷闷地想,所以自己要做点什么,要尽可能地做点什么。

 

可是能做什么呢?不过就是带着下了课还在教室里发呆的郑国霖去吃饭,第二天早晨买好早饭回宿舍,顺便捎了聂远的那份。于波有早起跑步的习惯,他回到宿舍时带着满身热气,额角还有未干的汗水,郑国霖看了努力扬起个笑容,说:“谢谢波哥啦,你今天跑够时间了吗?”

 

“最近天热起来了,我会早起一会儿。”于波说,“吃吧,昨天晚上不是说想吃煎饼果子吗。”

 

听到这句话,聂远拿包子的手停了几秒。郑国霖也愣了愣,他呆呆地看着于波,看了一会儿,末了接过早餐,笑眯眯地说:“你真好。谢谢波哥。”

 

那笑容其实算勉强,于波也不是真的想要对方的感谢。但聂远在,于波的话又统统说不出口。聂远似有所感,三下五除二把包子塞了下去,拎起包,拍了一下于波的后背:“今天你点卯。我今儿有事,晚上不回来了。”

 

“啊?什么事儿啊远哥。”

 

“不关你事,吃你的吧。”聂远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没道理了似的,硬邦邦地补了一句,“约会去。”

 

这答案过于正确,挑不出任何毛病,郑国霖笑着挥手:“哦,那你好好玩啊,远哥。师太的作业我帮你记着。”

 

“我谢谢你了。”聂远不软不硬地回答。

 

被软钉子刺了两下,郑国霖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看着关上的门,没精打采地垂下眼睛去,继续啃自己的煎饼果子。场面过于味同嚼蜡,于波手里的那套也不香了,他草草吃完,下定决心地问:“国霖,你没给海冰……打个电话?”

 

“他不接。”郑国霖低着头,发旋儿好像都透着难过和不解,“信息也没回。”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于波得出结论。平心而论,他能理解黄海冰的感受,换位思考一下,他也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带着别的姑娘来自己眼前撮合。可能还有演出票和吃饭的事儿,于波仔细想想前因后果,就能知道上周三黄海冰逃了将近一天的课是去干了什么。

 

但那是黄海冰的窗户纸,于波没道理帮对手先捅破。只是郑国霖看起来太可怜了,于波想了想,最后道:“你们明儿上午不是一早开班会么,兴许他今晚能回来。”

 

猛地抬起头来,郑国霖的眼睛亮亮的。他被于波给的希望激活,看得于波心里泡了一盆酸汤。师太的课上黄海冰没有出现,师太没点中黄海冰的名字,倒是批评了郑国霖在内的几个建一的人,怒斥作业太敷衍,声称要他们期末好看。于波对这位老师的师德师风难以置评,就听见严屹宽课间回过头跟郑国霖嘀咕:“师太更年期可能又犯了,别理她。”

 

“哈哈,你小心被骂。”郑国霖笑了笑,拿笔怼了一下严屹宽的肩膀。

 

陆续又有几个人来加入这场声讨,郑国霖笑着跟每一个来安慰他的同学插科打诨,于波坐在旁边安静地听,偶尔附和地笑笑。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讨厌社交的场合,他想拉着郑国霖离开,他想即刻告诉对方所有的一切,他想说其他人微不足道的关心顺手为之的安慰哪有那么重要,但他最终只是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郑国霖笑眯了眼睛。

 

那天下午的课于波破天荒地去上了,午饭后郑国霖却没有再出现。于波沉默地看完了一个半小时的大型风光PPT,无视了严屹宽的欲言又止,孤独地走向训练场。他为了补那一个小时的训练时间,错过了食堂的晚饭,他洗完澡去超市买了一颗三明治,潦草地告慰了自己的肠胃。

 

直到晚上十一点,郑国霖仍没有回来。于波静静地看着宿舍的天花板,花了一个小时从床上坐起来。

 

他拿起手机,拨通:“你在哪?”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于波就无言地等,等到对方突然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我在宿舍楼下。”

 

几乎是从上铺跳了下来,于波抓起外套,飞奔下楼。

 

 

 

四月的晚上还有点凉,郑国霖坐在宿舍门口的台阶上,手边还有个保温杯。于波一眼认出那是宿管大爷的保温杯,兢兢业业的管理员老先生没有把窗户完全关死,他极偶尔会放一些浪荡子半夜进宿舍,比如聂远,但绝不放人出去。今天他看到于波要闯出宿舍楼,干咳两声,冲台阶上坐着的韧瘦身影努努嘴。

 

宿管大爷的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责备和不赞同,男生宿舍很难避免打架的现象,宿管大爷是劝架的一把好手,曾有一手一个直接拎到保安处的旧例,在九号楼的男同学中颇有铁砂掌的威名。他大概见多了大小伙子一言不合抡拳头的事,对郑国霖这种跟自己过不去生闷气的格外新鲜,甚至关照了一个保温杯。只可惜他估错了对象,惹郑国霖不开心的不是于波,是黄海冰。

 

把衣服递了过去,于波跟着坐下来,坐了一会儿觉得硌得骨头痛,就问:“你想等多久?”

 

“明天班会。”郑国霖说,“海冰是团支书。他应该回来的。”

 

于波就不再说话了。他很难接下去,班会是他提的,低劣拙笨的慰藉,郑国霖却不是在跟他赌气。他没有资格继续开解了。他只好忍耐住石阶的僵硬,悄然地坐在郑国霖旁边。

 

坐了大概一小时,于波经常会侧头看看,确保郑国霖没有睡着,郑国霖当然不会睡着,他温柔活泼的外表下有着于波都能显而易见的犟。

 

大一暑假才军训,学院混编,于波跟郑国霖在一个排,他们的教官对这群高考得利的大学生丝毫没有同情心,把人操练得要死要活,对郑国霖和几个看起来细瘦白皙的男生又好像格外不顺眼,经常点出来额外加练。聂远和黄海冰在另外一个排,知道了都忍不住来气,于波认真考虑过跟教官冲撞会不会挨处分,倒是郑国霖本人,在太阳下面毫无怨言地站了一顿午饭,站到他们的系主任都看不下去,出面把人弄到校报,去做特约摄影记者。

 

摄影记者郑国霖也做得全心全意,校报二十几人的班子,只有郑国霖全程跟了百公里拉练,他扛着相机,欢快地在队伍里拍拍这个拍拍那个,唱军歌唱到嗓子哑掉。排长在那次拉练后终于放下对郑国霖的成见,不出两天,就拍着郑国霖的肩膀称兄道弟,要求郑国霖拍最后的阅兵式时,把他拍得帅一点。

 

犟的不仅是黄海冰,一定有郑国霖。反而最能妥协的,可能是聂远。于波漫无边际地想着,突然听到一句:“我做错了事。”

 

“什么?”

 

“我做错了事,惹冰哥生气了。”郑国霖很轻地说,“所以他不理我了。”

 

于波浑身僵硬,他的心狠狠地揪起来,他失去了声音,只能简单地回应:“嗯?”

 

“我可能,我这个人吧,没什么界限感。”郑国霖语气很模糊,话的内容却很认真,“我不该管他谈恋爱的事吧。这事高中的时候发生过一次了,我没长记性。怎么会不长记性呢,”郑国霖甚至认真地懊恼起来,“我总觉得跟冰哥关系好,但……可能谈恋爱这种事,就是不该让别人掺和吧。我不知道……”

 

“你没谈过恋爱吗?”于波找回自己的声音。

 

“没有啊。”郑国霖被他打断了一下,愣愣地回,“冰哥长得比我好看,性格比我好,学习也好,喜欢他的人很多。远哥魅力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反正他总能找到女朋友。我就马马虎虎,样样一般,除了从小到大一直运气比较好,高考超常发挥……没人喜欢我,很正常啊。”

 

仿佛有只手,狠狠地捏了一下胸口,于波哑声问:“那你呢,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没有过。”郑国霖挠挠头,苦恼道,“嗯,对啊,我没喜欢过别人,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情况——所以冰哥真的很生气吧,我擅作主张就把人叫来吃饭。是不是他们之前吵架了,吵得很厉害?我看冰哥那顿饭都没怎么说话。不过那位同学好像没有怎么生气?我是真的不知道……”

 

听不下去了。于波猛地站起来,顺手把郑国霖也拉了起来,“去吃夜宵吧。”

 

“我不饿。”

 

“我饿。”

 

扯着郑国霖去后门吃了一碗面,于波还是没拧过郑国霖,两个人在宿舍楼下能看到自己宿舍窗户的地方又坐了三个小时,坐到了天亮。五点半的时候天就蒙蒙亮了,楼上的灯陆陆续续一盏一盏亮起,始终没有于波宿舍的消息。六点半于波该去跑步,他被困倦的郑国霖劝离,恰好他的脑袋和身体都清醒得要命,于是他目送郑国霖上楼,转身去了食堂。熬到七点半,于波回去宿舍,发现郑国霖趴在床下的桌子上,他把人轻轻拽起来,碰了碰对方的额头,一片滚烫。

 

山呼海啸的自责和焦躁席卷了于波,他听到郑国霖迷迷糊糊地无意识叫:“冰哥?”

 

难过兜头泼下,浇得他手脚僵硬,心口酸软。

 

 

 

————TBC————



妈耶,波哥视角怎么比远哥还难写!


这玩意儿为啥能连载起来啊!我去。




感谢各位老师,依旧想要评论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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