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见

究极混邪杂食人,看置顶。
wb:小山想要多睡觉
爱发电:山不见
接受约稿,圈子随意,不接rps

【史喻/羞水】上海爱情故事

双tag预警/伪现实/平平无奇的校园Paro


配对:明×波/shy×波


分级:PG


梗概:谁离了谁不过。


预警:

1.真的很无聊的一篇,很久之前写了一大半,种种原因一直没发,现在搞完算是复健。

2.全文1w的废话,都是一些私人感想很重的东西,看到不适的东西立刻点“X”。

3.人物不属于我,极大ooc可能,随便骂我,但是骂我到一定程度做好被骂的准备,我是老祖安人了。

4.文末还有关于一些事情的感想,可直接不看跳过。


————————————


上海爱情故事

 

 

01

 

2月的时候我跟喻文波聊天,透露了高校联赛的事儿,这人绝对在一边听歌一边刷微博,回我回得又慢又心不在焉,直到我拿出杀手锏请他来北京玩,顺便观赏我们学校和隔壁校的“德比”,他才轻飘飘冒出一句:“不去,等咱俩学校打了再去。”

果然。听到这句我就放下了心。晚上他直播间里照旧聊天打屁,偶尔有室友调侃的声音,我听来听去没听他跟观众提起这件事,心里的另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总算这狗比还是有事要先跟我讲。

 

 

02

 

其实仔细数来,有句话始终在我脑海盘旋不去:“史森明和喻文波其实也没认识几年”。

英雄联盟这个破游戏我玩的很早,喻文波应该也差不多,不过他比我小一些,我俩双排的时候我险些以为他是个小学生。各种意义上的小学生。后来发现他有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无论是操作还是批话能力。他十九年的人生里起码三分之一都有我,这个认知又偶尔会给我一点安慰,虽然我明白占据重要地位与否跟时间长短向来毫无关系。

那两年是英雄联盟最火的时候,高校联赛办的风生水起。线上也约了训练,喻文波同我讲过,他们队伍里有两个韩国人。一个留学生,一个交换生,留学的那个找了个中国女朋友,很漂亮,是个唱见。交换的那个喻文波没有说太多,我问过一嘴,他告诉我两个微妙的字:不熟。

于是我又见缝插针的想起那个微妙的笑话,七分熟的牛排和五分熟的牛排见面为什么不说话。我大约在某次双排的时候讲给喻文波听过,结果是尬住了,他被对面泰坦勾中,脆皮AD秒死在龙坑,我没有听到他如常的惨叫,那波我应该也死了,我俩对着黑白色的画面彼此无言,直到双双复活在泉水,他发出一声淡淡的笑,说这个笑话属实有点冷,给他头皮都冻麻了,Q都Q歪来。气氛接下去就冲淡开,我却详细的记住了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还记得关于喻文波的很多无关紧要的小事,包括那个留学生的八卦,琐碎的追妻之路。锅老师——我们队的打野,说过我的大脑里似乎有两个硬盘分区,一个系统盘,各种软件装得乱七八糟;一个隐藏盘,容量无限大,一看就装了些阴暗的东西。这话属实是开玩笑,又没有错,好在敏锐如锅老师也不可能知道那个隐藏盘的密码叫喻文波。

第一次跟喻文波他们学校线上赛的那局,我们下路乱杀,狗爷拿寒冰带着我像两只大螃蟹,走路都是横着的。到后来塔都不想推,就想杀人,喻文波拿个霞对着我闪现乱秀,被狗爷点死。打完以后锅老师说我这双排车得恩断义绝,我电话打过去,隔山跨海就听到喻文波在那边喊:“宋义进啊,你给我留一块!”

显然是在吃夜宵,氛围还算火热,谁也没把输赢当回事。我松了一口气,有一搭无一搭的同喻文波瞎扯淡,听他跟队友抢炸鸡。

“你大半夜吃炸鸡不嫌胃疼了。”

“又不是天天吃。哎呦别抢,最后一块小腿难道不该留给你亲爱的C。”

“……你还是少吃点,也少喝可乐。”

“炸鸡不配冰阔落,没得灵魂。”那边停顿了一下,背景音嘈杂,韩语夹杂着中文,然后传来喻文波满足的喟叹,“啊,爽。”

“晚上胃疼睡不着就不爽了。”

“崽种你说点好听的。”其实之前的对话也被我省略了不少诸如“他妈的”之类的字眼,但崽种和儿子是精髓,我不忍心把它们去掉,“要不爸爸挂电话了。”

“我才是你爸爸,为你操碎了心。”

“杰克,你,不会用筷子吗?”

奇奇怪怪的声调,一听就属于交换生,没有经过基本中文水平测试,发音没有一个字是标准的,离听筒很近,听得很清楚。

“我,筷子king好吧。”

反倒是喻文波的声音远了,我无法想象他们到底叫了多少外卖。二十岁左右的大小伙子是很能吃的,我自己深有体会,那是青春期残余的最后阵痛,永远吃不饱的胃,永远有着某种渴望的灵魂。我电话或许也有些漏音,锅老师听出了端倪,也招呼着麻小烧烤一条龙,我偷偷斜了一眼狗爷的身材,从心灵深处发出震颤,不可控制的去想喻文波也许日渐变圆的脸。

夜宵店到的很快,距离网吧大门不过几百米,我在啤酒上来之前终于还是挂断了同喻文波的通话,即使我知道,我不挂断,他也不会挂断。

 

 

03

 

第一次跟喻文波见面是我高考完的那年暑假,这毫无疑问。都说网友见面容易血崩,但是我实在无法单凭想象一张喻文波的脸继续畅游峡谷,跟他直播间的一众弹幕一样,我偶尔听他的批话说多了,也会出现幻觉,觉得那是个三十多岁的抠脚大叔。

高考完是个很好的时间点,我没了心理负担,可以好好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意气风发的精神小伙,买上一张去远方的火车票,带上自拍杆,在软卧包厢里吟诗作对。喻文波上课期间是不会回我短信的,我在路上才约好跟他见面的地点,然而我心里已经写好了计划,要偷偷去他校门口堵人。这个计划最终没有变现,长途火车还是晚点,我终于在餐厅里见到饿的据说前胸贴后背的喻文波时,他正在刷一套卷子,十分自来熟的拍开了我揉他头发的手,下一秒又如梦初醒的从题海里抬起头,眼睛闪闪发亮的怒视我。我以为他要山路十八弯的喷我,但他转而笑了起来,试探的喊我:

“明神?”

“是我。”我想说狗儿子你很用功嘛,没能说出来,话到嘴边成了,“你饿吗?”

喻文波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那根本不是什么三十多岁大叔,他分明长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颊边有一颗大概率因为熬夜冒出来的青春痘,他微微上挑的眼尾沾染上清楚的笑意,我看清楚了那个在语音里喊“跟我装”的少年的脸。

“快给爷饿死了。你再不来我要报警了。”

“火车晚点,我有什么办法。这顿我请好吧。”

“给你客气的,反正麦当劳,谁请有什么区别。”

他的语气很快褪去了第一句的小心翼翼,摇身一变又是游戏里批话连篇的狗儿子。我们点了很多薯条,多到我们聊完了峡谷里所有的英雄,我才想起他还是个读高中的孩子,不宜太晚回家。

然而最后是他送我回了宾馆,他用地头蛇的语气自豪的介绍沿路的小吃,但当我问他哪家最好吃的时候,他支支吾吾的告诉我,他一家都没吃过。爆笑在我的肚子里憋了很久,我反驳了他带我去网吧通宵的蠢蠢欲动,提醒他还有半张没做完的卷子,以及他没画完的未来。

 

于是我没告诉过他,其实去网吧通宵对我的诱惑力也很大,我在喻文波面前一向是冷静理智的,我比他大,我理应是更成熟的那个。

 

 

04

 

我们和隔壁学校的那场所谓德比,场下没有喻文波。

隔壁学校的打野也是个韩援,第一局拿个蜘蛛在场上乱秀。不过英雄联盟终究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后面两局我们很轻松的赢了下来,在象征性的群访里听对面找理由:

“我们沟通不顺。”

打游戏需要什么高端的沟通呢,我们嗤之以鼻。狗爷单杀了对面AD两次,那些不屑几乎写在脸上。场面话还是要说,说完也没什么意思,山呼海啸的兴奋很快过去,我们去最贵的食堂开了几瓶啤酒,晚上照旧去网吧开黑,名为复盘,实为庆祝。

喻文波的微信电话来的很及时,半夜两点,不早不晚。我正好在对面的一堆控制技能中倒地,在泉水安心的挂机。

“打得不错嗷。”

“你看直播了?”

“你们整得跟什么庆典似的,能不看么。”那头顿了顿,口是心非的补充,“再说那个打野老宋认识,说是挺顶的,我这不得打探一下敌情。”

“打探什么,人都被我们送走了。”

“哇你这就起飞了,崽种。”喻文波的声音一卡一卡的,导致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好笑,“等爷决赛捶你。”

还是老样子,夸赞不像夸赞,鼓励不是鼓励,喻文波的真心话向来要精心打扮出妖魔鬼怪的样子,我心里一软,嘴里就成了:

“好嘞,我等着你。”

电话那边突然没了声音,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身后狗爷已经气急败坏的开始捶桌子,为了避免这通电话结束在狗爷的谩骂里,我草草说了句早点休息,就切断了音信。

当然那天我还是被狗爷喷了几句,这人一上头脾气就离谱的大,好在我并不在意,我只是在很久以后也无可避免的想起这通电话,想弄清楚那边莫名其妙的静音里到底蕴含了什么信息。

 

 

05

 

黄冈这地方真的没什么好玩的。

我长在更南的地方,全国有百分之九十的土地在我眼里都是北方,到了湖北,我却发现,实在是刻板印象害人,这地方又湿又热,与我习惯的环境并无分别。

独来独往不是我的习惯,我的确是第一次一个人踏上旅程。也许是路上连个打牌的人都没有,我感觉我憋坏了,格外的能说。我拉着明显懒得出门的喻文波去人山人海的景点,一路上啰嗦了什么全不记得,只有喻文波默默听着偶尔不耐烦的脸格外清晰,他的不耐烦是针对我坚持叫他“儿子”,事实上他是个擅长倾听的人,他会很精准的接话,从不打断我,游刃有余的像个不脑瘫的鲁豫。

景色在我眼里如无物。那一场旅行的目的也并非耀光夺目,我想去看看跟我排位了两年的小朋友,仅此而已。走了一下午路加说了一天的话,我的嗓子一直在冒烟,喻文波看出了我的窘迫,带我回家吃了饭。

那是我在湖北吃到的唯一一顿不算太辣的食物。显然经过了某人的精心叮咛。喻文波看起来像个孩子,大部分时候说话的语气也中二的要命,但他其实是个太温柔的成年人。他甚至有比很多成年人都要稳重的灵魂。

 

喻文波向来不是如沐春风,他是灼烧夏日能呷到的一口冒着甜气儿的冰。

 

锅老师听过我这个比喻,他嫌我恶心。我回敬了他十分不雅的白眼,目光继续流连出站口。明天是我们两个学校的比赛,本来应该是线上,他们学校碰到了有钱的赞助商,改了线下。队伍里别的人都有课,只有锅老师大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陪我来接人。他说他想见见我口中的喻文波,这理由让我无言以对。你看明明是这人起的头,最后却要嫌我恶心。

喻文波的队伍看起来真的傍了大款,坐的应该是头等厢,因为我知道他坐车必睡觉的毛病,以他的精神状况,这一觉应该是无比香甜。他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一路上眼睛盯着手机,不曾错目。我上前一步准备拦路,想让他吃个走路玩手机撞到人的亏,谁知他被一只手拉住了,是个高个子的人。

“小心。”

从不标准的发音和奇怪的语气能够推断一二,我不确定的瞥了对方一眼,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只记得比我高。难道韩国人都高吗?我又看到了见过照片的宋义进,我打消了疑惑,推了推喻文波的头:

“再看手机前面有坑掉下去摔了。”

“哎呦那坑一定是你这个崽种挖的。”喻文波笑着看我,我也笑着看他,我们止于拥抱之前一步,他熟稔的挎上我的肩膀,介绍,“这,史森明,X大辅助,我兄弟。”

你们好你们好,久仰久仰,然后该客套客套,该打闹打闹。年轻人的见面永远不会比想象中的尴尬。车在环路上开,车里是欢声笑语,车外是艳阳高照。

唯一的尴尬是那趟开往酒店的车里不止坐了我和喻文波,还有姜承録。

 

 

06

 

我一直以为喻文波和我不止是通过游戏认识的网友,证据是我俩的聊天记录里真实的住着两个男性动物的烦恼。他有讲他那个不说人话的数学老师,还有聒噪的同桌,逼得他只能逃数学课去图书馆看网课自习,我也有说过我表姐偷我零花钱的小故事,说过我偷偷的觉得前座的女孩子很好看,说过我在某体校的操场踢球丢了两双运动鞋。

但喻文波没怎么跟我讲过姜承録。

电竞还是算不上正统运动,电竞社加起来真正凑在一起天天开黑的,也不过那几个人。校队五个首发,两个替补,七个人,凑一个足球队都难。喻文波的社交圈不算小,不过数来数去也逃不出这个“七”。可我反复回想了很多遍,从他口中听到姜承録这个名字的次数的确寥寥无几。

韩国人,学画画,会弹琴,剑魔玩的很好。

我的手机里还有那段喻文波发来的小视频,是录像,经过微信的压制变得模糊不堪,我当时对着研究了十几分钟才看清那个剑魔是怎么二段Q接E再接R闪杀了反杀两个人的。这种操作在高端局里面也算是少见,隐隐约约透着热血上头的味道,是喻文波喜欢的路数。他曾经说过玩德莱文就是要装,我透过这句话看到了无数具德莱文的尸体,无一不是倒在去砍对面双人组的路上。视频里的剑魔当然是喻文波喜欢的路数,无畏无惧,闪现向前。

再没有别的什么了,他没提过姜承録是一个看起来挺腼腆的人,他也没提姜承録其实很有礼貌,他更没提他和姜承録的关系相当不错。

那趟车是我坐在副驾驶,毫无意外。我是半个东道主,我理应坐在孤独的王座上。喻文波在后排脑袋跟姜承録凑在一起,他俩在打炉石,我听见喻文波指挥对方出什么牌,而姜承録犹疑着小声询问:

“这个么?”

“对对对,揍他!让他装杯!”

“啊,杰阔厉害。”

“操,筛哥你手气怎么这么好。”

北京的司机师傅也不都是话痨,我那一刻却无比想念地域偏见里那些侃大山的出租车司机。我翻出手机,切来切去找不到合适的APP,最后只能给另一辆车上的锅老师发了好多表情,惹得锅老师打了一串反向的问号问候我是否脑袋有问题。

“史森明!史森明!”

椅背被敲的震动把我唤醒,我听到喻文波在喊我,他已经尽量表现得克制,可我还是听出了久唤不应的那种不耐烦,我突然想为这种不耐烦庆幸,于是我也扯开嗓门:

“干嘛,叫爸爸呢?”

“我叫你……妹。晚上吃什么?”

“嗯?食堂?”

“……别扯淡嗷。校长说他请客,烤鸭还是火锅?火锅吧。你们天天在北京,烤鸭也没啥意思。”

“你都定了还问爸爸干嘛。”

“滚。儿子记得叫上你们队里的人。”

是那个富二代要请我们吃饭。喻文波给我找了事情做,我再次拿起手机开始在群聊里逐个艾特,余光里是喻文波重新凑向姜承録屏幕的脑袋,他的刘海儿有些长了,发质又很细软,蓬蓬的挡在额头前,像个无忧无虑的高中男生。

明明我见过他高中的模样,头发远没有这样长,明明也不过过去了两年。

 

 

07

 

那场比赛里姜承録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不止是他的操作,还有他的专注——他打定主意要杀我们的ADC,哪怕自己战绩是0-2,也要交出闪现,在所不惜。

就像他打定主意要看喻文波,就一直在注视他,无论场上还是场下。

 

饭桌上因为有了几个社会人士而变得局促,那顿饭究竟滋味如何,各有各的说法。狗爷反正是没吃饱,他回宿舍又在楼下买了30块钱的炸串,我没分到一口肉,只吃了两根半死不活的韭菜。喻文波倒是吃的很不错,谁跟他说话他都笑嘻嘻的敷衍,碗里永远有各路人马夹好的菜,我坐在他左手边,盯着他杯子里的冰可乐看,偶尔偷偷给他换成水,换来他的怒视。

他队伍里的两个韩国人也吃的不错,宋义进大约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谁跟他聊天他都认真的回答,只是吃的速度丝毫不慢,而姜承録则几乎不说话,他安静的吃,偶尔在没人关注的时候隔着宋义进夹肉给喻文波。

姜承録的手边放着两副筷子,一副属于他自己,一副属于喻文波,这是我观察到的。

也是我没想到的。

 

最终赢了的还是我们,狗爷在喻文波闪现上前的时候几乎算是游刃有余的点死了那个脆皮输出,我们在自己的场馆迎接同学们的欢呼,有那么几秒一种茫然的喜悦能冲昏人的头脑,甚至是比收到录取通知书还振奋人心的成就感。我从发蒙的状态里清醒过来,下意识的去寻找喻文波的身影,我看到他在收拾自己的外设,又去碰一碰队伍里有些失落的队友的后颈,他最后站在宋义进的身边,两人说了几句什么,我依稀看到宋义进被他逗笑。

而姜承録,他站在场边,夹着早已收拾好的键盘,定定的看着我目光的终点。

我终于要承认这让我很不舒服,胜利的快乐好像一下子就没有了。我说不上来为了什么,姜承録没有离开赛场的边缘,也没有站到视野明亮的地方去,他就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喻文波,我看不清他的双眼,我只能看到姜承録笔挺高挑的轮廓。

然后我听到喻文波的大嗓门喊:

“筛哥,过来,合影。”

站在喻文波左边的还是我,我在镜头闪动的前一秒去瞥姜承録的踪迹,他的下巴将要靠上喻文波的肩,喻文波似有所觉的动了动,姜承録又闪开。

帷幕落下。

 

那张照片里姜承録的脸到底还是和喻文波挨得很近。

 

 

08

 

胜负不会给喻文波留下阴影。

周日一大早被人吵醒,是喻文波拖家带口式的嘈杂背景,他说要出去玩,又没仔细说清楚到哪里去,我坐上地铁了才在微信里转到他发来的图片,是个漫展。

嗐,宅男还能去哪玩儿呢,我打着哈欠奔赴东六环之外的会场,一下车看到喻文波头上戴着奇怪的发卡生无可恋的站在那里。

人群里是哄笑,是调侃,我带着一丁点幸灾乐祸直直的走过去,猝不及防撞进旁边姜承録闪闪发亮的眼睛里。

两个韩国人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宋义进还在对着喻文波拍照,就在喻文波快要忍不住伸手去抢宋义进的手机时,我鬼使神差的拍了拍姜承録的肩。

“我儿子帅吧。”

“杰阔?嗯。”姜承録很认真的点头,脸上带了点很腼腆的笑,“喻文波,很帅。”

 

天知道他他娘的喻文波三个字为什么发音如此标准。

 

闹哄哄的漫展之后是餐厅和咖啡厅,我劝服喻文波放弃去网吧集体开黑的念头,带着人七拐八拐走进一家酒吧。

喻文波当然不喝酒,这个人的过敏源高达半页之多,好在开在大学区旁边的也不是什么正经酒吧,里面大把喝着果汁买醉的红男绿女,我的同学狗爷的同学锅老师的同学,唱歌的跳舞的,借着无酒精饮料耍酒疯的,我听说锅老师的朋友今晚登台,我想我带喻文波去捧个场不算什么错事。

整个酒吧里都是脸熟的人,锅老师的朋友跟锅老师一样,排面不小。我坐在座位上给喻文波的队友每人都点了一杯无酒精特调,喻文波嗦着我从便利店买来的果奶,皱着眉小声低语:

“这什么歌?”

“没听过,应该是原创吧。”我偏过头去,正看见喻文波在阑珊灯光里白的雪亮的下巴,上面有一点点淡淡的青茬,“不好听吗?”

“我要是说不好听你是不是下一秒就叫锅老师过来打我。”

“你怎么也跟着叫锅老师。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说。”

“约好了回去双排。”喻文波的手扣着我勒他脖子的手臂,“崽种要不要来给爹当波狗。”

双排就这么变成了三排,我想锅老师肯定不会介意,然而事实是我们也不过三排了那一次,那次之后锅老师便拒绝同我俩排位,理由是我们两个人别的不行,搞人心态真的有一手。

 

锅老师说:史森明,我明白狗爷为什么时常骂你了。

 

 

09

 

每每想起那一次黄冈之行,我仍是无法将记忆剥离出那个网吧,那是一家设备不错的网咖,没有烟雾缭绕,我和喻文波坐在一个双人包厢里,拉门隔绝了外面的吵闹,我只偶尔能听到吃鸡区爆发出来的欢呼,热门的游戏有很多,LOL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峡谷里我和喻文波横冲直撞,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良心发现,揪着未成年人要回家,我俩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路边转角有个卖炸串的,喻文波熟门熟路的走过去,嘱咐老板来两份一样的,一份不加辣。

“晚上吃油腻的,还辣的,小心胃痛。”

“饿了不吃更疼。你付我付?”

“……我来我来。”

“开玩笑的,爷都是月结。吃你的吧。”

茄子很香,鱼丸很烫。

喻文波嘴角的油光在路灯下显得很亮。

我那时候应该是感到单纯的快乐。

 

三排之后锅老师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大一的学妹,舞蹈社的,据说来给我们电竞赛当过啦啦队。

我对人懵懵然毫无印象,但姑娘属实是很好看,她跟我聊了两句英雄联盟,我们俩在食堂吃了几顿饭,就成了我每天帮她买早餐的关系。

一场高校联赛的决赛安排在暑假,这像是一场学校不许宅男返家的阴谋,我在宿舍苦苦熬着,等待比赛的开始。

买早餐的就换成了姑娘,她比我用心,我在连着吃了一个星期不同样式的早餐后终于被愧疚压得喘不过气,陪她走向了马路,走向了三里屯,拥抱了王府井。

朋友圈里多了很多不符合“史森明”人设的东西,我某一天突发奇想去下了两盘云顶之弈,把吃鸡截图发了上去,收获了比往常更多的点赞,喻文波在下面留言:

『玩尼玛约德尔人,操,最烦你们这种矮子狗』

我才惊觉,距离上次喻文波离开北京,我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怎么跟他聊天了。

上一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我和他议论锅老师的一些小怪癖,我说我推测锅老师可能是个女装大佬,他给我发了一连串狗崽种的表情,晚安之前还是那句老话,没图你说个鸡儿。

都是胡侃,我脏一手锅老师也不过常规操作,怎么可能有什么图片。我对着对话框发呆很久,突然对面变成正在输入,下一秒是一条消息:

“北京有什么好玩的?”

“你不是刚来过?”

“出差和旅游能一样?”

“行吧。你来呗,我带你玩。”

“还有别人,你当地陪爷还得付你小费,太亏。”

挑挑拣拣,我删了那句“别人是谁”,调侃他:

“你还欠我十顿饭呢,小费才到哪。”

“111,实在不行网吧开黑。”

屏幕上的字没有再加多了,也没有再减少,我的眼前莫名出现一张更年轻的喻文波的脸,带着一颗突兀的青春痘,在夜色里白的反光,他说北京太干,说怕北方菜吃不惯,说其实去哪都行,能考上哪就去哪。

他在我的反复试探下,没有要考到北京的意愿。

恐慌和不甘开始孜孜不倦的入侵,倒不至于失眠,我只是捧着手机恢复了与喻文波一日三餐的日常聊天,从你吃了什么,到食堂的饭真难吃,喻文波同以前一样时常夹杂芬芳的字眼,我们的表情包更换了几轮,没有营养的对话持续增长,iPhone的内存很快发出警告。

于是熬过那个期末,我终于在车站再一次见到了喻文波。

 

 

10

 

北京的夏天实在太热,场馆的空调开到最足,冷得人心口发凉。我抽空往台下看了一眼,目的地直接命中那个写着我名字的灯牌,不知道镜头是不是扫到了我的女朋友,下面有三三两两的欢呼,我冲着虚空微笑了一下,坐在狗爷旁边的位置。游戏开始之前,我始终遗憾,我没有一眼看到喻文波。

他应该和姜承録坐在一起,我给的票当然是连号的。宋义进和他的女朋友该坐在他们后面一排,大屏幕上是我们选择的英雄,还有峡谷里的风。

对面的瑞兹有点太猛,我屏住呼吸,保住了狗爷的命,锤石倒地的那一刻,我看到轮子妈的身影冲了上去,三杀还是四杀我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曾经有一场排位里我空了灯笼,没能接到我的德莱文,但他用生命换掉了对面四个人头。

 

我用W抢了他的第五个,喻文波没有口吐芬芳,他说的是,“明神牛皮”。

 

那场三胜二我们没有悬念的赢了下来,现场气氛搞得太热烈,彩纸飞了我一头。有人扑进了我的怀里,我又拥抱了下一个人。狗爷圆乎乎的脸上露出的是精彩的喜悦,我看着,心里炸到发麻,我全不记得自己咧着嘴在主持人的问候中说了什么批话,我只想带我的狗儿子去吃火锅,手打的牛肉丸,我选了两天晚上,三里屯大众点评第二名。

“明天吃呗,我和筛哥去看油画展了。你TM今晚不去跟锅老师他们一起吃饭,不得被锤爆。”

喻文波的背景音很安静,他应该已经走出了场馆,我张了张嘴,应下一个好。

“杰阔,你饿不饿?”

“饿死爹……我了,门口就是烤鸭,走,带你去吃土特产。”

——明神,明神?我挂了。

——小明,小明,快过来。

我走向了人群。

 

 

11

 

那家火锅终于没有吃成,直到我毕业,直到我离开北京,我都没有去吃。

究其原因是我不该在赛后的那天晚上非要去宾馆找喻文波聊天,虽然那是我终将不会后悔的事,但那的确造成了我太多的遗憾。

酒精使人膨胀,奖金还没有到账,我就大手笔的在喻文波下榻的那家宾馆入住,我打电话叫喻文波来,他在电子杂音里骂我脑壳有病,他说这家宾馆只剩了大床房,他是一个人一间,叫我过去。

不过最后还是他来了我的房间,他把半醉半醒瘫在沙发上的我揪起来推到床上,我俩说了一车的批话,在困意来袭前,我问他:

“你们怎么四个人来,宁和蓝哥呢?”

“我们输了,我和那个富二代关系有点崩,我就退社了,是他俩要来玩,找我问东问西,我怕孩子在外地叫人骗了,就跟着来了。”

“滚吧你,逮谁给谁当爸爸呢。”我口干舌燥,我的喉咙里有什么东西滚烫,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即使我知道我问了,“姜承録这个逼是不是喜欢你?”

没有沉默,喻文波回答的很快。

“嗯。”含混的鼻音,不含糊的确认,“我可能也喜欢他,在考虑要不要接受。”

“我操……”

“你文明点,明哥。”他从来不叫我明哥的,求饶基本都只叫明神,“人挺好的,就是异国恋有点太不靠谱,他得回去吧,我又不想跟他去。”

“……你考虑的有点多。”

“这他妈说明老子是认真的,懂吧。”

喉咙里的那片火烧到了胸口。

我恍然大悟,我困意顿消,可我还是只能像个醉人一样趴在床上,我没有办法去看喻文波的表情,我的半边脸埋在酒店柔软的枕头里,空气总算安静了下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先表白的是我……”

“别问的像个渣男似的明哥。”喻文波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的手揉乱了我本来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他叫着我哥,却像揉搓一个孩子一样揉搓我,然后又轻又缓的告诉我,“我挺喜欢你这人的,几年的交情了都。不管毕业去哪,结婚了叫我。”

睡吧。

喻文波最后说。

 

那天我一直没有睡着,喻文波走的时候我爬起来看了看手机,凌晨三点二十,距离他走进我的房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第二天十二点,我在女生宿舍楼门口堵住了另一个人,我没有来得及剖白,她松了一口气。

“是叫喻文波吧?”

“嗯。”

“我一直以为是个女孩子,我还在想哪个男生会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备注‘狗儿子’。结果是这样。”

“对不起。”

“唉,史森明,不至于的。”她手里还拖着行李箱,指了指不远处的出租车,“我要回家了,本来打算你比赛完一起去旅行,结果省钱了。你没有那么喜欢我,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你,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倒是小心喻文波旁边那个男生,你信我。”

 

当代男女的故事都可以终结于好聚好散,我和喻文波却无法散场,因为我们始终是朋友,我们不曾在爱情领域聚过。

他终于在那年秋天开学的时候与姜承録在一起,往后就是他们的故事,与我无关。

我没有再去深入思考过什么,也不想去扮演痴情种子,那一年夏天我本来也打算去上海玩,可我到底与东方明珠无缘。

课业渐忙,我奔波于未来,偶尔跟喻文波打游戏,三排或者四排五排,车队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还有太多的事我看不透,这一件我却明白,追究答案永远不是最好的选择,我怕我像她说的:

我没有那么喜欢喻文波,喻文波也没那么喜欢我。

 

 

————END————


其实很早就开始ob了,但是手生,不敢写。

在我眼里史喻是直男爱情,羞水是捅破窗户纸可以冲。

我不是ig 3c粉,我甚至不是ig粉,我是s3 EDG粉丝,s5 WE粉丝,老小炮玩家,老LPL观众,很久以前,所谓的“皇杂”。

哦,对我还是阿水颜粉【滚】

关于这场风波,我的立场表明的是:

换队没有任何问题,嗑糖认cp全靠性张力,水子哥别说坐地起价了,他就是漫天要价我都无所谓,ig别说今年春季赛打拉了,就是以后打成v5那个狗德行我也会看比赛。

我喜欢的cp,喜欢的互动细节,和我看比赛的心情,吃瓜的心路历程,没有任何关系。

现实和网络是两回事。

哪一天我的cp才算BE呢?等我不想产出不想关注该tag甚至想把我写过的东西都删了的那天。

哦还有,水子哥单论操作,绝对不是1v1会被羞男哪怕uzi乱杀的人,lol这个东西你只要打过就知道,同级别的人,满技能满状态单挑基本全是五五开,有时候看到这种梗就会很难受,这是我的私人抱怨,打扰到谁对不起。

年少慕强,水子哥夏季赛给我冲。

老宋给我冲!羞男别玩ad了,给我冲冲冲!

至于森森明……老皇杂只能说一句:我日nm,RNG做个人吧,mata特么的也是个能装人的?【绝望】

评论(9)

热度(170)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