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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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白】谁的青春不迷茫(下)

OOC和狗血×3

再次给两位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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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井柏然后来还是气不过,把小报告给揍了一顿。

他太委屈了,就是把持不住眨眼之间的事儿,转脸儿就赔了个底儿掉。白敬亭隔着两排坐在他后面,目不斜视的看着黑板认真听讲,井柏然再怎么脸皮厚,一节课就回个十几次头吧,也看不清对方的眼睛里有没有自己的影子。

白敬亭可能是涨度数了,井柏然想,自己提醒过他不要勾着头看漫画的,说不听。

现在没人能说他了,眼镜儿要厚成酒瓶儿底了。

嘴贱该打,井柏然打人的时候恨不能一点儿情面都不留,直接把人拖到医务室去打。可这事儿不能让老何知道,更不能叫白敬亭知道。

小报告嚷嚷着你再打我我就告诉全世界。

牛气。井柏然踹他:

“你去。麻溜儿去。你大爷的有本事先告诉白敬亭本人。”

要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就白敬亭一个人还不知道,多新鲜呐。

多叫人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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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井柏然很快觉得,白敬亭可能也是知道了。

具体表现在井柏然上课发卷子从他旁边走过,白敬亭连脑袋都不抬,下课窜得比兔子还快,一准儿奔着讲台去,专门往老师眼前凑合。

学校说小不大,说大不小——井柏然突然明白为什么他跟白敬亭这样挺出挑的人做了大半个学期的同学才看上了眼儿。白敬亭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他不戳在对方那一亩三分地里,就见不到太阳,更摸不到月亮。

连张通知都没接到就被驱逐出境的井柏然郁闷了小半个月,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方式。

他开始逃语文课。

明面上井柏然还要说的过去,给自己找了个事情做。学校里的话剧社都被放弃两三年了,门丁稀落。井柏然跑到艺术楼去求爷爷告奶奶,走遍了老师办公室,找出个指导员来,重新撑起了门面。

按理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素质教育的大纲下了好些年,何老师更不是古板的人。他恨不能这些学生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他不用盯早晚自习,大家都快快乐乐,当然,成绩也得说得过去。

可井柏然偏偏自习都老老实实呆在教室,一节不缺,独独缺他的语文课。何老师吃了那么多年干饭能不明白这闹什么别扭么,他心里揣着明镜儿,一句话也不说。

多说多错,铃铛不是他系上的,轻易去解,再打个死结,得不偿失。

只是身经百战的何老师也算错了,井柏然居然敢在期中考试交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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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交白卷,逃课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张白卷差点轰动全年级。

倒也不完全算是白卷,井柏然写了篇作文交上去,文笔优美字迹工整,只不过作文内容跟题目完全不搭嘎。

何老师也不是完全没有脾气的,他点名叫井柏然起来读了这篇文章,然后问他:

“你是在哪个地主家当了长工了?满肚子对封建大家长的怨气?”

班里四处响起笑声,井柏然捏着卷子,浑不在意的也笑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去回头看两排之后的白敬亭。

他猜中了,下了课白敬亭果然来找他了。

就是剧本跟想象的不太一样。

白敬亭没戴眼镜,素净的眉头拧了个小疙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清眯了眼,给人感觉特别深邃。

可惜说的是:

“你别折腾了,好好学习。是我让何老师给换的位。”

这是这段时间白敬亭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井柏然没来得及好好咂摸咂摸味儿,甚至连句“为什么”都没问出来,白敬亭转身就走了。井柏然这才看到对方手里那摞数学作业本儿。

白敬亭是有备而来,有备而去。

即使他还是恋恋不舍的回头多托付了一句:

“好好学习。”

也补不齐井柏然心里那个突然呼呼漏风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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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第一个发现有两个人“冷战”了的,是吴映洁同学。

没办法,谁让她就是那个在午睡期间偷偷摘人眼镜的女同学。

她坐在理科大排最靠窗的一列,穿过大半个教室给井柏然传纸条,两人传了一张又一张,一节课又一节课,直到她的同桌不满的咕哝:

“你俩不是谈恋爱吧,能不能好了。反正井柏然现在也没同桌,你坐过去呗。”

自习课还是挺安静的,这节课轮到井柏然这个文艺委员值班,他坐在讲台上,听了个大概。

于是他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下面,白敬亭安稳的奋笔疾书,看样子是在背英语单词。

英语对白敬亭来说有点困难,好像一直是学霸的短板。

白敬亭的新同桌瞄了一眼那整张纸没变过,且一遍比一遍潦草的abandon,信了这个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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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柏然其实不太擅长冷战。

他从小到大跟别人冷战的结局通常就两个——十分钟之后忘了,或者,从此远了。

现在他明白,这事儿也分人。跟白敬亭,他就忘也忘不了,远也远不去。

怎么就说不开呢,井柏然反思了一下,觉得是白敬亭的锅。这个人太擅长冷战了。

好比每次擦肩而过时,白敬亭只消特无辜的把头一低,天塌下来都仿佛没个响动,惊不着他。

这件事在挺久以后井柏然才弄明白,白敬亭不是自带气场能把气氛弄得安静而尴尬,他丫挺的根本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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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其实有一种谎言很好戳破,叫“我不喜欢你”。

喜欢是种病,就跟感冒发烧似的,是有症状的,怎么可能藏得住呢。

搁过去井柏然也觉得这说法忒非主流了,可那天他载着社里的学姐往学校冲的时候,一个猛然间瞥见白敬亭的脸,莫名其妙的就福至心灵。

一路跌跌撞撞的好容易在艺术楼停下,井柏然扔了车往回跑,健步如飞得好似都不用喘气儿。果不其然白敬亭还在那个路口,跟红绿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信号基站,正在跟外星发起联络,还保不齐是什么SOS的大事儿。

井柏然用他两只一点五的眼发誓,这个信号站绝对不是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如果眼风是刀,那他现在还能活在这里的唯一原因,绝对是刚刚那两刀都扎在了学姐背上。

“那是我们前社长,来一块儿排节目。我报了个比赛。”

“嗯。”

“今天说好了要彩排,老师也在。”

“哦。”

“你别多想。”

“好嘞。”

像个程序设定快问快答的机器人,风格秉承了QQ的自动回复。

井柏然看着白敬亭目光一错不错的样子,颇有点想笑。

太好玩了。

可他没能笑出来。

白敬亭整理了整理书包,拍拍裤腿,地面在他面前列出个马里亚纳都无所谓似的歪歪头,说:

“你咋还那么严肃呢,小井同志。组织很开明的,你后座上坐谁不需要汇报。尤其我又不是领导,跟我没关系。”

他说完又是一贯作风拔腿就走,趁着这会儿车少,毫不做作的来了个中国式过马路。

井柏然想:我恨。

某个瞬间,他完全回忆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喜欢白敬亭这个小王八蛋了。

他满脑子只有一桩官司。

白敬亭知道了,白敬亭装不知道,白敬亭不承认。

三推一,约等于白敬亭不接受。

这可太严重了。



27


急了要上火,上火上出红眼病来的,井柏然还是头一个。

继水痘之后又一疫情出现,还是在日子往期末考试数的关键时刻,何老师再一次考虑是时候买几瓶染发剂了,不然多对不起兵荒马乱和多事之秋这俩成语。

班里陆陆续续歇菜了几个,井柏然第一个走的,也第一个回的。他回来的那天全班如同迎接奥运冠军抗灾斗士一样气氛热烈,弄得好像井柏然得的不是红眼病,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非典。

乱作一团的里面有人时刻保持清醒,余光粘着白敬亭不肯撤退,奈何江流太弱推不动石头,该安静的那个寂静无声,老僧入定。井柏然索然无味的嘬着牙根儿,等人都散了要上课,才从桌洞里摸出一本本子来。

本子不算厚,里面恰好是一周的笔记。

白敬亭的字儿没什么辨识度,倒是在一众文科生里丑的独树一帜。他还拿荧光笔给井柏然划了重点,扉页上写着:『好好学习』。

看到这四个字井柏然就来气。趁着上课起立的口号声,井柏然全凭经验头也不回的把本子往后一飞,稀里哗啦带起一串儿响。

有女生惊叫:

“你干嘛!”

白敬亭在全班的注目礼中把掉在地上的眼镜儿捡起来,用焦距不太对的眼神平静的直视老师:

“没事儿,东西掉了。”

还差点碎了。金属的镜框就是不如塑料的经得起折腾。白敬亭捣鼓了半节课,那片脱落下来缺了个口的镜片儿怎么也按不回去,他只好用一只眼混完了剩下的半堂。

他好像不知道委屈,索性走班的文科课占了个第一排的位置。井柏然忐忑了大半天没敢跟他说话,晚上回家要写作业发现,那本本子悄无声息的躺在自己的书包里。

连个角都不曾折过。



28


后来井柏然把好词也用尽了,再去找词形容白敬亭时,只能想起一个坦然。

这与他表现出来的那些口是心非的小情绪没有冲突。

起码在象牙塔的那段日子里,白敬亭对所有人都如此,不熟的坦然地安静着,熟的就坦然的贫,而对井柏然,坦然的忍耐、欺瞒和喜欢。

前两点涵盖在最后一点里——喜欢到底是什么呢,无非就是在芸芸众生里搞个特殊,跟不远不近的比形影不离,跟关系不错的比冷漠无情,跟宽容的比狭隘,跟大方的比小气。

给所有人看自己的甜蜜,摘星星摘月亮,上天入地。

又在人群中假装自己独行,不拿正眼儿瞧你。



29


就这么一直到了期末。

考试前两周的周五恰巧是体育节最后一天,原本定好的闭幕篮球赛被淘汰赛里输掉的各班班主任勒令自己班学生不许去。好在篮球场也不大,站两个班的女生已经足够,井柏然作为天塌下来也要先顶着的高个儿自然是头号替补,哪怕他这半个学期忙于演出脚几乎都没怎么沾篮球场的地。

他知道白敬亭是主力,要说全面发展,这位唯一不行的就是懒。按着井柏然之前的话说就是扫帚过了地,留下一层灰。做大扫除永远只擦窗户和黑板,美其名曰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谁让人长得高呢。

球倒是打得真不错,比起钢琴也就差那么一丢丢。井柏然看着白敬亭脱了校服露出里面的篮球衫,觉得这一丢丢差在那膀子上。

瘦,太瘦了。刚抽起来的一米八三跟个杆儿一样,全然没有日后举铁举出来的肌肉影子。

井柏然不由得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再看看对面,一水儿灵活的胖子。

预感很快成了真,井柏然第一次看到白敬亭发火,真正意义上的,脸红脖子粗那种。

“你想干什么?打球儿还是打架?”

对面很快反应过来,去揪白敬亭的领子:

“打架就打架啊,怕你怎么着。”

那件篮球衫挺大的,这一揪却还露了腰。对面几个人围上来,他们班的还没回过神。

估计是让白敬亭吓得。井柏然跳起来抢过更愣的边裁手里的备用球,冲着那人后背就砸过去了。

“我操你大爷,你动他一下试试?”

这时候默契就显示出来了,白敬亭手下一推一拉,撂倒一个。一撮儿人很快粘成一团,闭幕赛算是彻底搞砸了。

但闭幕赛才多大点儿事儿啊,一场架也不知道怎么打的,一个鼻青脸肿的都没有。各班的尖子生都掺和在里面,两个班主任一抬头一对眼儿,把自家的领回去,没批评两句就放了。

只有井柏然和白敬亭在走廊里罚站。

白敬亭被罚的理由是上次月考考了个滑铁卢。井柏然自愿陪着他。

因为他想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跟自己也有点关系。

走廊里很安静,现在是语文课时间。井柏然垂头反思了两分钟,伸手去掀白敬亭的衣服。

“耍流氓?”

“腰上青了,在这儿。”井柏然用劲儿戳戳,又不舍得太用力,“回去记得自己拿红花油揉揉。”

“疼。”

“你还知道疼?”

他说着,恨不能叫白敬亭更疼一点,手指尖却换成了手掌,贴在那块青上,一动不动的捂着。

就那么捂着,捂了小半节课,总算把白敬亭的耳朵尖捂红了。

“大爷的。”白敬亭叹口气,认命的问,“你想考哪。”

“没想过。”井柏然直白的回答,但很快接下去,“你问了我就得好好想想。我们那个节目报上去了,区里过了,暑假去市里汇演。我学习就那样,我也不喜欢别的。考特长,传媒吧。”

“那就传媒。”白敬亭想了想,补充,“考不上就去当老师。”

他说完,把井柏然的手从自个儿衣服里拽出来,郑重其事的捏在手心里。

白敬亭的手心儿很湿,一把的汗。井柏然也是一把的汗。

他接:

“当老师也挺好的,将来我当了大明星,赚钱养着你。”

“……您怎么就确定我考不上,我成绩比您好。”

“是是是,咱还是去北大,当老板,以后养着我。”



30


井柏然到底在毕业前还是没跟白敬亭再坐同桌。

不过哪怕坐了也是聚少离多,井柏然想好了路,迈开腿了,才发现路上杂草丛生,他得花恁大劲去除草修路。

而白敬亭终于清理了他抽屉里所有的漫画书,换成了满当当的卷子和演草纸。每次从题里抬头,茫然得都像近视又深了几百度。

偶尔井柏然回到学校,会买上一堆零食陪着白敬亭上自习,结局却大都变成了白敬亭吃着零食给他讲题。

日子过得一下子飞快,又好像太慢。

谁也没提那天在办公室外面的对话,自欺欺人的不知拿玩笑当誓言好,还是拿誓言当玩笑。

高考前最后一周的静悟,结束的时候班里最后一次大扫除,有女生扎堆哭,男生则三三两两的谋划,要不要集体去学校操场烧个书。

白敬亭从教室前门绕到后门,往井柏然手里塞了本本子。

又是本子,井柏然撇嘴,却想起一年前的事儿,拉住白敬亭好好扯了一通皮。

他当天跟白敬亭在学校溜达到很晚,回了家才发现本子里有张纸条。

嫩黄色的,卡通便利贴。

是当年他和吴映洁传的纸条:

『你是不是喜欢小白?』

『你猜。』

下面多了一行软趴趴的丑字,看来白敬亭直到高考也没来得及练字。

『我想猜是。』

井柏然突然想哭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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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都写了啥QAQ

写完莫名嫌弃我自己。

不过还是写完了!!!!!!!!这是我的初心!!!!这是我的初恋!【啥


感谢大家看完我这三份磨叽,见面礼这么不好吃我也是很想踢我自己了。

接下去我想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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