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见

【井白】十里春风不如你（八）

正文完结了

连载肉饼？不存在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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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王灿搬了出去。

他没有跟谁吵架，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比如陆之昂为什么两年前突然就出国留学了，陆之昂那天没有在同他开玩笑，还有喜不喜欢，什么叫喜欢。

走之前王灿他爹颇有些感伤叹气，说了点恨铁不成钢的话。王灿没有反驳，默默收拾好了东西，拍了拍也在收拾东西的Omega的脑袋。

出了门外分道扬镳，Omega也恨铁不成钢的问他：

“陆之昂这么好？我看不出来他有多喜欢你。”

搞得王灿心里也有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他帮她把箱子搬上车，告诉她：

“我以前也看不出来。好了，再见。别再让你爸随便把你卖了，卖也要挑个好人，别再挑我这种混蛋。”

一个人但凡知道了自己是个混蛋，多半是不会再留给她这样或那样的可能了。虽然这等混蛋的话从王灿嘴巴里说出来，总还莫名其妙带着点洒然，于她而言却都是可恶。Omega走到他面前踹了一脚，良好的教养没能让她骂出半个字，只好说：

“走吧。”

 

接下来的几天，王灿前所未有的清心寡欲，他纠集了一帮兄弟，谋划起一件大事。

“抢婚？”

“抢婚。”

“灿爷你是真不做人了。”卷毛啐他，“谁这么倒霉被你瞧上了？”

“你不认识。”

“那我认识不？”

“你也不认识。”

“拉倒吧。”胖子也啐他，“合着我们都不认识，你丫不会网恋了吧。”

“等等，我想起来了。”有人举手发言，“不会是那个什么傅小司吧……灿爷你要搞AA绝恋啊！”

“滚！”王灿深刻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干脆从手机里翻出张照片拍在桌子上——他也是这两天才发现，原来他手机里有这么多陆之昂的照片，“这个！看好了！以后遇到给我叫嫂子！”

“玩儿真的啊！”

“灿爷可以啊，换衣服比剁手快了。”

“再说我先把你们都剁了。”

“唉，这年头这样的都结婚了，难怪咱们哥儿几个还单身。”

“别算上我，我新房子都要装了，明年五月份办事儿呢！”

“所以你们他妈给老子想出主意了没？”

 

最后王灿什么主意都没用。

他想起一件事，一件让他飘飘然瞬间找回所有自信的事儿。于是他踩着运动鞋牛仔裤就只身赴宴了，不远不近的坐在酒吧角落里看着陆之昂跟人打牌。

陆之昂输的很多，酒源源不断的一杯一杯摞在他面前，攒够了就由Alpha喝下去。好像谁也没有发现王灿的存在，陆之昂一直乐此不疲的输，Alpha酒量似乎很好，也不动声色的喝。

起先王灿还觉得有些扎眼睛，不服气，但转念一想，就算是他，大概也是乐意替陆之昂喝的。

拒绝陆之昂，是一件很难的事儿。

打定了主意的王灿站了起来。

巧的是王灿一站起来，陆之昂就发现了他，一双微微有点下垂的眼睛漫不经心的扫过来，变出一个略显稚气的笑。酒吧里不算吵闹，陆之昂一喊更是让大家都安静下来：

“灿爷，这边，来玩。”

人堆就淹没了王灿，酒气也是。王灿直到被发了扑克在手里，才稍稍冷静的发现，傅小司并不在。

他对上陆之昂的眼睛，心里忽然有种不太好也不太坏的预感。

这群人仿佛都放得很开，也可能纯粹是喝大了，游戏进度很快，一局又一局。陆之昂跟着起哄，很少参与，不知不觉坐在了王灿旁边。屏蔽剂的味道在酒气和水烟里不值一提，各种甜腻的香味熏得王灿有些昏沉，加倍消磨着他的耐性。

等他意识到他无法从人群中分辨出被他标记过的陆之昂的气息时，一根Poky塞进了他的唇间。

是陆之昂。

“我选了大冒险。”陆之昂眨着眼睛，“你不会要让我喝酒吧，灿爷。”

“别废话，来一个！”

“走着！”

心渐渐沉下去，王灿猛地悟了点什么。陆之昂一点一点的咬碎了那根Poky，带着水光的眼睛不断靠近，很快，王灿能嗅到他嘴里的威士忌。

在一片起哄声中，王灿按住了陆之昂的脑袋，偏开了头——他冲着陆之昂的脖子，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的咬了下去。

有人站了起来，撞到了桌子，有人砸碎了酒瓶，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儿。误伤，醉酒，老板打电话叫了安保，混乱中王灿循着味道，死死拽住了陆之昂，拖着人冲出了店，一路猛跑。

他们逃进了死胡同，没有人跟上来。

 

“压根儿不是什么订婚趴，你个骗子。”

“嗯。”

“你想结婚吗？你丫根本不想结婚。”

“对，没错。”

“我跟那谁在一块儿加起来不超过半年。”王灿冷不丁换了个话题，他几乎是勒着陆之昂的腰，把人塞在自己怀里，“大学同学，毕了业在聚会上见着，我大学的时候确实挺喜欢他的，就在一块儿了。然后我爸搞我，把我弄到上海去，遇见了你。你去日本之后我去上海找过你，傅小司说你去日本了，又不告诉我在哪个学校。我不喜欢日本，也就没想去找你。”

这番话听起来十分无辜且混蛋，陆之昂笑了笑，没出声。

王灿就去亲他，陆之昂也不抗拒，两个人在小巷里险些擦枪走火，借着很暗的光线，王灿能看到陆之昂唇角的水渍。

空气里是新鲜的柚子味儿。

“你带我去吃过一家上海的本帮菜，叫什么我不记得了，挺贵，也不太好吃，在个挺破的院子里，排了老长的队。我吃完了回去就拉肚子，半夜起来你给我煮鸡蛋花喝，忘了放糖，倒了半瓶子香油。”

“能不这么夸张吗，那油我没给你撇吗。”

“你别打岔。我是想问，宝宝，那是不是你第一次进厨房做饭？”

陆之昂把脸埋在王灿肩膀上，不说话。

“刚认识你那会儿我借了你室友自行车跟你一块儿逛校园子，你骑的慢，我回头看你，我前面有颗树你也不提醒我，就看我撞在树上。我当时气得心里想，丫什么人呢，不泡了不泡了。结果你扔了自行车跑过来拉我起来，边笑边跟我道歉，我就觉得你还小，不懂事儿，原谅你了。”

“这就是你大晚上带我在长安街上骑自行车还不让我戴眼镜的理由？”

“我都没跟别人骑过自行车。高中学会了，把后桌的女生摔在台阶上，就再也没骑过。”

“那你撞树不能赖我。”

“不赖你。”王灿倚着胡同的墙，把陆之昂压在自己身上，“所以，你在日本跟别人骑过自行车吗？”

胡同里很安静，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很大，陆之昂努力憋了一会儿，没憋住，笑得险些岔过气儿去。他扶着王灿的胳膊，好容易平心静气下来，嘴角打着弯儿告诉王灿：

“十三点。日本上下坡那么多，多累啊，骑个屁。”

他接着嘴角一扯，表情变得很淡，眼睛却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盯着王灿。

“灿爷，”陆之昂的声音很低又很黏，“你是不是喜欢我？”

 

无论王灿回答什么，陆之昂都知道，他赢了。

对付王灿就要用如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陆之昂不是没想过如果那天晚上王灿不来，或者今晚王灿不来，会怎样。他只是想好了，要是王灿真的就此消失不见，那他就说服自己，让这个春天过去，过一过冬。

即使筹码再少，总还是要赌的，陆之昂不相信什么浪子回头，他自己知道这件事有多难，他更相信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王灿是个什么人呢，给点阳光就灿烂。

既然猎人执意要踩进狐狸的陷阱，那就把它的尾巴给他看看吧。

 

“我是有点儿。”王灿这么回答，“宝宝，咱们谈个恋爱吧。”

跑不了了啊灿爷你，陆之昂得意洋洋的想。

他的确是不想结婚，却也无法拒绝父亲关于这个问题的要求。那利用自己对王灿的那点喜欢，应该不为过。

——王灿去上海找过陆之昂，傅小司怎么会不告诉他呢。

“那你带我回去，明天咱俩去工体绕一圈，见识见识你们四九城的醉生梦死。”

陆之昂这么说着，把自己从王灿身上撕下来，先一步走出了这条死胡同。

他在胡同口等了一等，听着身后王灿跟上来的脚步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该回上海去了，学一学妈妈煲的汤。陆之昂这么想着，任凭王灿握着他的手，再次拖他进怀里，两人像个连体婴一般的往前走，厚实的风衣挡住秋天，身体微微发烫。

 

快入冬了，好在，这个春天还没过去。

 

 

————正文完————

肯定还有番外。

因为觉得自己正文写的稀烂，可能造成一些信息不完整，所以解释一下：灿爷的惨在于，他被昂昂给“勾引住”了。昂昂接下来是想怎么整他怎么整他了……

于是昂昂在番外里无论干了啥，他都并不是不喜欢灿爷了，他只是黑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的就跟昂昂会把灿爷绿了一样。

番外将会有不明显描写的生子情节，提前注意避雷。

感谢各位老师，吃下亭亭这口安利以来人生有了快乐，比心。

还剩两句了，我真的给老萧跪了，到底什么叫宝宝心脏跳呀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