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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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白】十里春风不如你(七)

无外链,给各位老师道歉加跳舞

群里的老师是真的很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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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灿,什么是喜欢啊?”

 

这是陆之昂给出的答案。

人类的表达有时就是如此奇怪——想念不是想念,是“明天出来一起吃个饭”;拒绝不是拒绝,是“我问问XX他要不要一起去”;喜欢更不是喜欢,是疑问句与反问句。

一个人问出“你是不是喜欢我”这种问题,已经够厚颜无耻了,若是他对回答者没有一丝一毫的喜爱,岂不是应当羞愧到地缝里去?

所以陆之昂要回敬他,正如他回敬王灿的好,既要报以真心,也要报以假意。

他想起他在日本的那个前男友,同样是公子哥,身边莺燕不断,又对大多数世人默认的法则抱有令人难以理解的天真,与王灿很像。但此刻想来全然不像,陆之昂明白,旁人是不会对着陆之昂问出这句话的,因为陆之昂不会像对王灿那样,跟别人度过恰如其分的四年。

人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呢,何况陆之昂淌这条河淌了这么久,再浅薄的感情也可以在漫长的时光里堆积如山。

王灿又得天独厚,是头一个。

不喜欢王灿的理由可以有一万个,每次都是在见到王灿之前。陆之昂擅长甜言蜜语,知道这些字眼有多么不值钱,却抵挡不住王灿不知叫过多少人的一句“宝贝儿”。这位实在是个太知情知趣的人了,他愿意哄着你,捧着你,哪怕不愿意爱你,只要在你对面,都乐意让你觉得,你是天底下独一份儿。

陆之昂承认在这方面他的确是输了,他能哄人,骗不了人,更骗不了自己。

于是他反问,不期望,甚至不想听王灿的回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陆之昂太了解王灿了。他想要的,只是这个问题进了王灿的耳朵,过一过王灿的心。就算电光火石,须臾弹指,陆之昂也赢了。

他确乎赢了。赢得云里雾里,毫不光彩。王灿被他问得木槌撞钟,满心回响,可空荡荡的,除了响掏不出个所以然来。

理所应当的,王灿不知道答案。“笃定”是个很脆弱的词儿。原本有十分把握的事情,只消少了一分,立即就变作了不确定,剩下的九分像飞灰一样,眨眼就能烟消云散。生理上还残余的那些快感仿佛顷刻间被什么冲走了,叫王灿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陆之昂还在他怀里,两个人浑身黏黏腻腻,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耳廓,他的嘴边就是Omega还带着清晰牙印儿的后颈,从那里清晰的散发出本应安慰他愉悦他的香气。

这个场景无论如何都应该算得上是温馨,王灿无法理解,自己心里面那些酸不拉几冒着苦气儿的情绪都是怎么回事儿,陆之昂又是怎么回事儿。

而给了枣子又递了棒子的陆之昂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已经撤出了这个拥抱,随意的靠在床头摸出手机,订好了外卖。

包子和炒肝儿,搭杏仁豆腐,全是王灿喜欢吃的,陆之昂洗过了澡,安静的看着王灿稀里糊涂的吃完一顿早饭,扬扬下巴,天下太平的拈起一朵笑花儿:

“吃饱喝足,灿爷送我一程吧。”

 

一路上陆之昂都没闲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跟王灿聊着天。王灿不肯把话撂在地上,却怎么也再问不出别的什么。陆之昂下车,王灿跟着下车,他也没阻止,就让王灿直接跟到了门口。

门铃是陆之昂按的,按了两声就有人来开。开门的人二话不说直接把陆之昂从王灿身边拽进自己怀里,王灿冷眼看着,等待一场一触即发的战争。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到那扇门在王灿眼前关上,对方只与他说了一句:

“谢谢你送之昂回来。”

王灿答:

“我跟他谁跟谁,不用你谢。”

门就关上了,陆之昂亲手关的。王灿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砸了一下,在门外懵了很久,走之前怒火冲天无处发泄,只好对着门狠狠踹了一脚。

门里关了门就被Alpha信息素恶心的头晕眼花的陆之昂喘着气坐在门口,这一声震得他浑身一抖。门里的另一个人站在不远处沉默的看着他,过了很久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搁在陆之昂的脚边。

“对不起,我不该叫你去那种地方的。”

“没关系,你只是没想到罢了。”

没想到陆之昂之前身上的标记并非属于王灿,也没想到陆之昂真的没有给他打电话,白做了王灿的嫁衣。

每个会打猎的人都天生以为自己能够驯服狐狸,却不知道,狐狸也分三六九等的,他只是没有遇到聪明的那只。

Alpha的眼神一变再变,最终他收敛了信息素,默默的又说:

“对不起。”

这次陆之昂没有回答了。他抬起头对Alpha笑了笑,缓慢的站起来,笔直地进了卧室。

关上卧室门之前,陆之昂对着客厅说:

“我明天去医院。”

等陆之昂傍晚从卧室里出来时,Alpha果然已经不在了,陆之昂就知道,他听懂了自己的话。

 

关于王灿的赌博,陆之昂自认已经没有什么筹码,他去洗标记的那天下午,傅小司一通电话告知他,王灿主动解约了,但他的朋友没有,问陆之昂是否还要参与设计。

陆之昂听傅小司的语气就知道傅小司恐怕已经有了初步的方案,而他在日本则是的的确确两年没有碰什么设计,所以陆之昂很自然的顺着台阶下了,隔着信号赞扬了一番傅小司的职业水准,并承诺,有他陆经理在,客户跑单这种事情不要担心,还有大批的客户在前方等待他们。

言多必失是有道理的,傅小司极度敏锐的听出陆之昂声音的不对劲儿,问他:

“你是不是感冒还没好?”

陆之昂吓得赶紧找理由挂了电话:

“快好了。不跟你讲了,我这儿约会呢。”

傅小司的沉默不过一两秒,就被他抓住机会挂了电话。之前疼的满脊梁冷汗还没消下去,差点又添了被傅小司吓出来的。

一物降一物,面对面陆之昂可以做出任何不要脸的事情来抵消傅小司的怨气,隔着电话却不行。

他正纠结着是自己上辈子欠了傅小司钱还是傅小司欠了他的问题,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把他从疼痛的半梦半醒中叫醒。

号码显示是王灿。陆之昂勾起嘴角,接听。

“喂?”

那边是个柔软甜蜜的女声。

“是陆之昂吗?”那个女声说,“灿哥喝醉了,非要打给您。”

这是真喝大了,喝得连自己手机都看不住了。陆之昂迅速的算了算昨天他把王灿关在门外到现在的时间里够王大少爷喝几场,然后挑挑眉给了对面一个漫不经心的字:

“哦?”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女声骤然压低,陆之昂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有男有女,像是在指挥搬动什么东西,还有很明确的高跟鞋的声音,最终环境寂静下来,“喂,陆先生,您还在听吗?”

“嗯。”

“可能很冒昧,”女声依旧压得很低,陆之昂猜她也许是在洗手间,“我能见您一面吗?”

原来你就是陆之昂啊——一个似乎有点久远的声音突然在陆之昂耳畔响起,跟甜美的女声混响成一片,陆之昂心里闪过万千想法,他挑了不太善良的一种,不咸不淡的答应:

“可以,时间地点你约,发我短信就行,手机号你知道了。没有别的事情我先挂了,再见。”

“再见。”

 

娇小的Omega始终是礼貌而克制的,陆之昂并没有等太久,隔天下午就在咖啡厅准时见到了电话里的陌生人。

她看上去实在楚楚动人,却不可怜,陆之昂很想为她动一动心的,尤其在嗅到她身上那股很淡且很熟悉的信息素时。

“抱歉,让您等我。”

“应该的。”陆之昂推过菜单,“先点单。”

对方不太拘谨的叫了一杯果汁,陆之昂看着那杯果汁攥在她的手里,十分欣赏的打量着她。

“陆先生?”

“我没别的意思,抱歉。”陆之昂诚恳的道歉,语气彬彬有礼的解释,“我只是在感慨王灿的品味变高了。”

这番言辞听上去太过口蜜腹剑,Omega也许性格温柔,也许稳操胜券,总之她没有冲突的意思,也就没有了接茬。

但陆之昂不是那个两年多以前聪明却又还愚蠢的陆之昂,他哪怕此刻带着惋惜,也是要做主动敲碎对方保护层的。王灿兴许有一百零一个男女朋友,可现在的陆之昂很清楚,王灿不会属于他们任何一个。

“也巧,昨天才决定的,正好今天见到你了。”陆之昂从不知什么地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信封,素雅精致,沿着桌子像方才推菜单那样推在Omega手边,“我的订婚派对,请柬,两人份。”

Omega不出意料的怔住了。

“请你务必将其中一份转交给他。”陆之昂对着Omega俏皮的眨眨眼,接着他喝了一口咖啡,蓦地想起些什么,“哦对了,所以,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没——没什么大事儿。”Omega低下头温婉的笑了笑,陆之昂仿佛看不到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微笑的注视着她,“就是我们也快……我总觉得还不够了解他,想跟他的朋友们都聊一聊。”

“这样啊,恭喜。就是有点可惜,我也不算是王灿的朋友,就是他在上海分公司实习的时候酒场里认识的。而且,”陆之昂干咳一声,适时的做出带着揶揄的尴尬,“我的情报也比较旧了,毕竟我去日本留学,两年没见了。不过我学心理的,看人还算准。你信得过我可以跟我聊聊,我帮你分析分析。”

 

什么是喜欢?就是狐狸藏起自己的尾巴,风吹等待草动,糊涂又精明。

 

 

————TBC————

我仅代表我自己从这里开始心疼灿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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