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见

【井白】大神一笑很倾城（下）

感谢老师的关心，然而我发现不是胃疼。

于是这就是血流如注的一更【喂

警告：本文所有有关计算机和金融方面的专业问题都是胡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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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吴所谓看不懂的那些装模作样，肖奈其实都懂。

无非都是像他自己此刻做出来的一样，虚张声势，白大神从认识他开始的惯用伎俩。

搁在几年以前，诸如情人节约会迟到这种事，肖奈只消攥着人的手，往怀里一拉，胳膊做扣，胸口贴胸口，就能完美解决一桩将要到来的“案件”。白大神很好哄，因为这人从小什么都不缺，只缺爱。肖奈打地动山摇的那成千上万里抽出一丝细雨，就能化出完整一个的春天。

这也是他之所以能“骗”到白大神的根本原因。出国一年，本来也没可能会有什么长进——以白大神的水准，就算卡成PPT，他也能轻松解决一些对普通玩家来说比较难的副本，也就是说，他本可以呼朋引伴招徕一大帮人帮他打那些材料的，却偏偏要做个独行侠，在市场里孤单北半球。

蓝色衣服的侠客仗剑站在小萝莉面前时，肖奈依稀又看到当年在梦游江湖双人PK场里随便跟人组队的那个剑客。

当年作为常年霸榜第一的玩家，肖奈并不太记得第二是谁，事实是他跟第二名也实属王不见王，虽然积分分列首次席，但两人从未在PK场里遇到过。肖奈本来对双人PK兴趣了了，架不住舍友千催万请，就帮了一次忙，正巧就遇到了对方带着一个刚够PK级别的小奶妈，排到了对面。

那是肖奈这么多年游戏生涯最艰难的一场胜利，剑客倒地前，他自己也早就剩了一丝血皮，而室友则在对方奶妈死掉之前就光荣就义了。对比肖奈稳扎稳打一步一算的方式，对面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走位风骚，技能放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胜利界面出现的那一刻，室友恨不能把肖奈抱起来转三圈，肖奈没想打扰他的兴致，自己心里却很明白这场胜利的侥幸。

『一笑奈何』：承让。

『相看两不厌』：不谢。

那就算认识了。在肖奈意料之中，对方很快接受了他的好友请求，肖奈不急着solo，或者说他十分清楚两个人要solo自己输多胜少，是以干脆不去冒险。保持着榜首的矜持，肖奈很不要脸的把人拉进自己的战队，然后终于在一个周末刷新了最大工会持有的所有高难度副本记录。

对此，愚公他们都表示喜大普奔，白大神大概是被这种行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那之后两人的关系达到了新的高度，愚公还拉白大神进了他们宿舍的群。而真正在现实里认识的契机是那次“线上茬架”，肖奈看到『相看两不厌』的名字出现在自己校方的队伍里时，就悄悄的藏进人群，接着当晚忍不住查了对方IP，并刷了大半夜的BBS，最终得出这人就是经管学院的大一新生白大神的事实。

大神对大神，一次输在队友身上，一次输在经验不足。肖奈敢打赌，直到两个人滚上了床，白大神都没太反应过来，自己就是『一笑奈何』。

至于白大神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肖奈猜是自己带着他去工作室见朋友的那次，因为那天晚上白大神破天荒的给他在脖子窝里咬了个印子，估计是气的。

就像个还在磨牙期的小孩子，馋了要吃糖，急了要咬人。又不像个普通的小孩子——想要的不会说，难受了不会哭。

所以肖奈特别喜欢的，可能也是这样。一旦读懂了白大神这个人，立马就能得到巨大的满足感，独一无二的，被需要的。

那什么时候开始不满足了呢。

肖奈想，兴许就是他意识到白大神其实条件很优秀，什么都不缺的那一刻吧。

他之前也不是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穷人的身世是可以藏起来的，富二代的则大都写在脸上。但当白大神知道他们的策划案被盗之后的周五，直接把游境公司的收购合同摆在他案头时，太过剧烈的认知感模糊了他先前对于“白大神命里缺肖奈”这件事的认知。

就如同愚公说他的一样：

“肖奈，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说你毕业之后变得gay里gay气也就罢了，居然还变得俗里俗气。”

早在愚公跟他说这番话之前，甚至早在他跟白大神说完“我们冷静一下”的后一秒，肖奈就已经知道错了。可听到别人这么评价，他依旧有那么种发自内心的愤愤不平，他勇于承认这种不平来源于挫折和无能，却仍要辩解：

“受之有愧才是俗。”

而等到他想清楚爱情这事儿不存在高山流水，全他妈是下里巴人的时候，轮到白大神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什么叫“冷”静了。

白大神人间蒸发了。

 

 

09

 

因缘际会这词儿的解释就是：有的人擅长谋定后动，一朝激情犯案，就能把天捅个窟窿；而有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没把自己噎死就花光了所有的运气，从那之后一路非到刚果盆地，人生有如喜马拉雅跳马里亚纳，除了刺激还是刺激。

因此把天捅了窟窿的肖奈并不知道，他的女娲天漏偏逢连夜雨，谈恋爱头脑发昏动作太大被老爷子发现，打包送往美国的途中丢了一整包行李，身份证手机护照笔记本电脑统统落入美帝小偷的贼手，孤立无援的白大神在美国拎着一张Visa卡孤零零住了将近一个月的酒店，回到校园的时候简直要喜极而泣，然而村通网的第一天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只记得一个对应账号的密码，就是当时作为第一批内测玩家不需要实名认证的游侠之境。

被远程控制在美帝的白大神让一堵墙卡得险些怀疑人生，而外国玩家人傻头硬再也没有肖奈这样的心黑选手令他记忆犹新。可这有什么用，无可替代又不是非你不可，肖奈都不曾表示过回心转意，难道要他死皮赖脸地打越洋电话，国内漫游取消了国际的还有，肖奈不就是嫌他有钱吗，那他又何必上赶着炫富。

白大神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这种类似于“老子一拳捶碎你胸骨”的情绪经过一年多的发酵，在见到肖奈本人的那一刻全都化成了大把的不甘和憋屈，真心实意的拒绝倒没有多少。

于是肖奈拽着他说“是我不好”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泄了气，乱七八糟的心理活动全都散成了汤汤水水，只能抽着鼻子拧出一个：

“嘁。”

殊不知他这样肖奈肚子里的水儿就又冒起了泡泡，一会儿泛酸，一会儿发痒。肖奈付诸行动还要假装小心翼翼的，先去碰白大神金贵的头发，自然没得逞被躲开，接着就顺理成章的去理对方根本没乱的领口，“恍然大悟”的提醒：

“你衣服还脏，去我车上换一下。”

白大神还是没明白肖奈为什么要跟这件衣服纠结，他狐疑的看着肖奈：

“你丫是不是又骗我，你从上海开车来的北京？”

“跟朋友借的。”

“什么朋友？”

“反正不是男朋友。”肖奈恰到好处的补充，“也是做游戏的，有自己的工作室，我们在策划一个新项目，等着成熟了你来做参谋和试玩。”

“……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人还是老老实实换了肖奈从行李箱里找出来的T恤。肖奈坐在前座看着后视镜里那一小截肩颈线微笑，假装不经意的要去接换下来的那件。

“等会儿，这件儿不能扔。”微笑渐渐凝固，后视镜里的白大神皱着眉毛冥思苦想了几秒，“我想起来了，我说呢，这件衣服有点眼熟，这是吴所谓送我的生日礼物。”

怪不得吴所谓今儿刚看到他的时候有点惊讶，大概是没想到自己还把这件衣服留着，有点感动吧。

白大神这么想着，不解的通过后视镜迎上肖奈的目光：

“怎么了？瞧什么？”

“没什么。”肖奈平静的移开视线，“你可以在后座上睡会儿。”

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车里，白大神猛地想起点什么，脸一冷作势要开车门：

“不了，我还要去接吴所谓下班儿。”

“我送你。”肖奈锁了车门，“你用手机给我查个导航就行，睡吧。”

肖奈的声音太平稳了，里面加了好几个催眠buff，白大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睡前想着，如果醒来手机里多了一个微信好友，他就给肖奈加点分。

手机号倒是不必要的，他能背过。

 

 

10

 

结果白大神醒来是在自家楼下。

肖奈一脸为难的先解释：

“这个小区不好停车。”

接着简明扼要的叮嘱：

“住址我记住了，你以前所有玩的游戏的账号密码在备忘录里，明天中午十一点半，我来接你吃饭，早上就算起不来不吃东西，也不要喝太多凉水。”

说完，他还下来给白大神开了个车门，彬彬有礼的像个门卫。

“你上去吧，明天见。”

把“不上去坐坐”这种废话掐死在喉咙里，白大神迈着四方步轻飘飘的回了家。他在楼道里的计划原本是一回家就上线把肖奈的游戏好友和QQ好友统统删除来着，谁知在客厅里路过沙发，被微信好友验证消息绊倒在沙发里。

“我是肖奈，对不起，我还是很喜欢你。”

呸。

“还是很”是什么东西，拒绝通过。

理由：没关系，支付宝账号给我，饭钱转给你。

终于出了一口郁气的白大神在沙发上睡得非常舒展，所以在被魏什么一个电话打醒的时候也没有很生气。

只是电话内容有点惊悚。

“姑父下病危通知了，你哥让我打电话叫你去听遗嘱。”

连衣服和脸上的印子都没来得及顾，白大神出了门才发现已然是第二天了，天色还不算太亮，他眼镜还留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伸手拦车的时候连车牌号都没看清。到了医院走廊里站了一家子的人，刚好够占满人家一个小型会议室。

他爹岁数不小了，这一天尽早不尽晚，谁都心里有数，唯独白大神还有点没能从他爹暴跳如雷骂他的场景抽身出来，眼看着有点恍惚。

这点恍惚在何律师一份遗嘱读完之后就变了那么点儿味儿。空气里有多少幸灾乐祸就有多少冷眼旁观，唯独魏什么跟他年龄相近臭味相投，戳戳他的肋骨，问他：

“你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

白大神摇摇头，心想，不就是给人家当了个假儿子吗。

可还是架不住难受，哪怕抢救很及时人还能再续一会儿，哪怕魏什么一直在逗他，哪怕肖奈也赶了过来，还是难受。火烧火燎的难受。

魏什么不放心，死皮赖脸的跟着吃了一顿午饭，总算把事儿给肖奈交代了个明白。肖奈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完淡定的打发人走：

“我有事跟他谈谈。”

 

 

11

 

是该好好谈谈，需要有人跟他谈谈。可白大神脸一掉，偏要端起不耐烦的架子：

“谈什么？”

“钱。”肖奈夹了一筷子糖醋鱼端端正正放在白大神碗里，“你吃，我说。”

那块鱼在味同嚼蜡的一桌子菜里看起来格外好吃，白大神咽了咽口水，没动。

肖奈又把黑椒牛柳换到他面前，接着说：

“我回去把上市计划书发你邮箱，你学这个的，看看怎么样。研究生课题做得怎么样了，要是不好就推倒重来，书还是要继续念下去的，回来空降高管也压得住人。我毕竟还是学计算机的，对实际操作比较有兴趣。你看，这次的手游不就是反例。”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养不起你，但可以雇你给我当老板。”

白大神听了想打人。

然而，他终于也只是慢吞吞的拿起筷子，吃了两口黑椒牛柳，被黑胡椒冲了鼻子，又抽了面巾纸，擤干净了鼻腔里莫名其妙的感动。

“哦对，还有一件事。”

“什么。”

“那个魏……是谁？”

白大神沉默了两秒，傲慢的笑了笑：

“我男朋友。”

“……吴所谓呢？”

“分了。”白大神眨巴着眼，低下头去掩饰自己变了味儿的笑，“就因为你昨天不按地址走，没接成他。”

肖奈听完，也沉默了，他沉默的很久，久到白大神忍不住再抬头去看他，就看到他有些夸张的叹了一口气，说：

“你刚刚约了明天跟魏什么一块吃饭是吧？看来我又要让你失约了。”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对他没兴趣。”肖奈很认真很委屈的盯着白大神的眼睛，“所以，你们俩明天分了之后，能考虑我做你的下一任吗？”

白大神悄悄变成了红大神，他清了清嗓子，很严肃的说：

“那我只好让你替他陪我回家跟我妈吃饭了。”

说完，红大神到底没憋住，笑了。

肖奈看着他，一瞬间听到了大厦倾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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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算写完了三句。

“宝宝心脏跳呀哩”可愁死我了，这怎么写嘛【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