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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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白】爱情就是车与房(五)

给所有看这文的老师们打call

感谢你们这么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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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王灿日子过得还快了些,让新晋红人白rap总想起一句老话:谁离了谁不是过呢。

通告渐渐多了起来,也得了空在家举铁,对着新房子空荡荡的客厅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觉出来,这客厅也忒空了,缺台跑步机。又记不得去买,每每回去还是对着空荡荡一个人长吁短叹。

床也大,躺在卧室里给人一种要独自发霉的错觉。他平生最讨厌蘑菇,倒不是因着积极向上阳光开朗,可究竟也痛恨做一颗蘑菇。助理是跟着经纪人一块儿签的,这时候露出点儿端倪来,说是自己的错儿,租了个太大的房子,还剩了间,要不搬过来一块儿住。白敬亭瞅着助理那深秋依旧坚挺的不过膝小裙子,惊恐的差点把头摇掉。

然后就记得要买跑步机了,顺手把副卧改成个健身房。

习惯了忙,忙就不叫忙了,反而一得空就感觉自己闲的发慌。他也逃不过这厄运,就更惦记着电影开机。开机推迟了将近一个月,因为什么其实他心里大抵有点儿谱。经纪人打电话来也往往避而不谈,合约更没有影子。

真说起来,对这电影白敬亭说不上急,也不能说不急,就是惦记着。制片人他见过,就是王灿带着他去喝酒见的那个。资方什么样儿导演什么水,甚至男角色的一二三四五都备着谁,他约摸都晓得,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女主角。但这他没一丝儿好奇。前儿刚收着消息以前组合里的女成员也死了,有点蹊跷有点讽刺,白敬亭估摸着自己可能真得了天王巨星批评的点子,不仅背,还有点儿煞。

往后要找个姑娘可能就更难了。白rap兴致缺缺的在休息的时候刷微博上萌狗的视频,想起更多的陈年往事,决定修改一下人生计划。

赚钱,雇保姆,买洗衣机,再养只猫吧,狗就算了。

叫唤,又黏人,烦。

是个人都得拿出点儿双重标准来证明证明身份,不然哪儿算个凡人呢,得升天。白敬亭想,或许也不是所有爱叫唤又黏人的东西都烦,不过有些东西丢了,就再找不回来了。

 

等待需要耐心,孤家寡人需要习惯。往常没有过这帝王待遇,适应能力却没落下。往冬天数的日子终于接到经纪人的电话,要他去签合同,语气不是很好。白敬亭去了,眼瞅着字里行间从说好的男一变成了男二。

他反倒没经纪人那么生气,慢吞吞的看了,晃悠悠的签个字儿。经纪人瞧着他,估计越瞧越恨铁不成钢,把自己的那份合同翻得哗啦啦响,末了问他:

“我看你以前出道那会儿采访,挺有脾气一小伙子。遭了事儿,真就能变成这样儿?”

哪样儿呢,白敬亭搁肚子里笑。他不是没揍过王灿,是没揍“过”;也不是没揍过生活,也没揍“过”。

可这些也都不代表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浑浑噩噩的样儿。他不是绝地反击了吗,踹了人,也决裂了生活。

“当初一开始谈的时候就奔男二去的,这角色确实适合。”白敬亭拢拢本子,指着前头的人物小传给经纪人看,“您瞧,初恋呢,还走的是屌丝逆袭的路,多配啊。”

经纪人噎得两分钟没瞥他,两分钟之后他撂下手机,重新眉开眼笑起来:

“我呸。德性。幸好这边儿讲成了,男二号就男二号吧,正好空出时间,先去录歌。”

说完他把文件转发给白敬亭,白敬亭瞅了瞅,嗬,大制作的主题曲。

“这也不是rap啊。”

“音乐学院毕业的不会唱?我找个老师教你?”

“开玩笑呢,您当什么真啊。”

白敬亭笑笑,把后半句“还有我是肄业”咽了回去。

 

如果他大二那年没去参加那个什么鬼选秀,没签那个什么鬼公司,没出道没死人也没遇到王灿,是不是他现在也能唱着自己不喜欢的歌儿,演着自己不喜欢的戏,混得还算风生水起?

 

王灿。

微信里多了句话,白敬亭险些没看到。他撑着沉重的眼皮在被窝里蹭那么最后几分钟,读着那串儿地址险些读出个花儿来,也没看懂那人是什么意思。

那就得去呗。拿出曾经伺候人的精气神儿来伺候事业,清晨五点起床刷牙,录音室里吊嗓,开始崭新的一天——白敬亭站在麦克风前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右手发抖,然后注意力涣散的开小差,想王灿还挺会挑日子,那天他正好没事儿。

谁怕谁,总不能那条微信也是王灿那帮狗兄弟拿着他手机发的,把人约去个那么偏的地方,揍一顿再抛尸。听上去像个B级片儿的剧情,主角要不是自己还挺有意思。自己逗得自己一乐,看到录音师的手势赶紧收起微笑的嘴角,严阵以待接下来的黄世仁。

二十一世纪杨白劳就这么过了两三天,下班的时候捧着微信一看再看,方才看出个问题所在。

他压根儿就没回人家。

回了个跟睡眠同样潦草的“嗯”,到了约的那天早晨,白敬亭在生物钟的召唤下醒来,穿越整个儿北京城从东赶到西,香山售票处才将将上班儿。

 

叶子早都落干净了。

盯着一颗荒凸凸的树瞅了半天,中途又折下山去吃了一碗面,日头本该偏西一点点的时候,白敬亭的坏运气终归发挥到淋漓尽致了。

他简直怀疑雨水是兜着他一个人的头顶泼下来的,唯一的好处是给他浇了个清醒。

原来王灿那条微信的问题不是他没回复,而是只有地点,没有时间。

果然还是耍他呢吧。白敬亭这么想,腿却拔不动。周围带了伞的游客看着他同情又嘲讽,居然还真有一个把他认了出来,两人共打一把伞的功夫签了三次名儿,白敬亭坐在吃面那家店里签了第四次,那姑娘感恩戴德的又谢又夸,最后把没唯一没湿的那张小心翼翼夹回本子里,其余的一卷塞进包,兴奋的开始打电话:

“真遇到了,我给你们都带了签名,就是雨下的太大,有点儿湿。”

好一出当代塑料姐妹花儿,白敬亭目送她的背影到门外,转脸儿就被店主要求抬起屁股,在凳子上垫块塑料布。

完了还要问他:

“你是啥明星呀?那姑娘那么开心。”

“不是。”白敬亭眼都不眨,“她认错了,但人借我伞,我也不好意思拆穿。”

这下他变成了个被半信半疑的好心人,为了固化这一形象他又点了一碗面,一直吃到王灿出现。

 

王灿是带了伞的,进来一看到湿漉漉的白敬亭,瞬间眼睛瞪得像铜铃。

看上去欲言又止的,几乎让白敬亭以为,这人又要找个什么厕所,把自个儿身上的干衣服也倒给他。

可不行,都这会儿了,内裤怎么办呢。内心超速表面也无波澜的白敬亭先打断了王灿这种状态:

“坐。灿爷最近忙呢?”

“嗯。”王灿直言不讳,“忙着赚钱,给你填那笔电影的账。”

面条汤凉了不太好喝,白敬亭呛了一口,呛得胸口有点疼。他捋了半天捋才平缓,抬起头来十分平坦的说:

“谢谢。票房出来,赚了算你的,赔了算我的。”

“哟,这么绝?”先沉不住气的必须是王灿,这件事上他倒是有始有终。白敬亭差点儿能看到真实的火星子从王灿眼睛里往外蹦,噼里啪啦的,势头凶猛,“我还以为你得说赚了算咱俩的,赔了算我的呢。”

按照电影的拍法,他白敬亭应该一拍桌子,问一句“在你心中我就是这种人”,再愤而离场。但白敬亭不能,他是真心来散的,得拿出点儿诚意:

“也行,按着您说的来。”

“我操你祖宗的。”

王灿骂了脏,接着就应该上手。手上了一半儿想起来这不是在家里,而白敬亭趴了这些年,好容易给趴成了半个公众人物,心又花了水儿。

最终也就只攥了攥他的手腕儿,深呼吸几口跟缺了水的鱼似的,把肺里的气儿都过干净,总算铺垫好了开场。

“白敬亭,我知道你是真想好了。”就这么几个字,差点没把王灿委屈死,眼睛里挂着红丝儿,“我是傻逼,没错儿。可我他妈跟别人从来只谈朋友,谈钱的独就你一个。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你丫缺钱。

“红?红个屁。你丫要是能红根本就不会欠钱。你知道我当时在包厢里见着你,除了想睡你,就一个想法。这人一脸什么都不缺,就缺钱。成,正好,我哥们儿有钱,我老子也有钱,实在不行,我怎么着,也会赚那么几个钱。在尼泊尔一个姑娘告儿我见天儿为了点儿钱活着,这事儿不俗,见着你的那天我才真的信了。是真他妈一点儿都不俗。

“我跟你说过我打小儿的理想是上前线。”王灿带着点儿嘲笑的撇了撇嘴角,“现在呢。”

有刀劈开白敬亭的喉咙,他不自觉的跟着念:

“现在呢?”

“现在是跟你谈一辈子钱。”

这话里的话白敬亭不是听不明白,他是没有明白的权力。

要是真能一辈子只谈钱就好了。

“灿爷,”清了清嗓子,白敬亭觉得自己可能被雨淋得有点儿感冒,“我之前也从来没跟人谈过钱,当然,也没谈过朋友。”

“那……”

白敬亭打断他: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这人其实很贪。我贪着你的钱,时间长了,就又贪着,想在你跟前儿做个人。再往后,还想着,做个好人。

“可能有点儿困难,不过您瞧着,怎么也不会变成瓶儿了搁人家床头柜儿上。”

门外的雨不应景儿的停了,晴得万里无云。

王灿的脑袋从白敬亭说第二句话就开始低着,等对方把张卡塞到他手里,也没抬起来。他低着头听白敬亭数着里面有多少钱,最后跟他说:

“回见。”

不会回,也不会见。

就着白敬亭大义凛然的背影,王灿把那张卡掰了,面无表情的叫了一碗面。他边吃边想,白敬亭就是他妈一头养不熟的白眼儿狼,还债,能还得起吗,这一走一分,可是欠了他几个亿。

然而他到底不能再跟白敬亭算这笔账了。

 

当天夜里王灿搁工体边儿上喝了个烂醉,二爷招呼的场子,谁敢不应声,于是一整个酒吧都在烂醉。王灿凌晨挣扎着回家,死活要把王总闹醒。

看脸色以为是来茬父子局的,王总绷紧了脑子里一万根弦儿,没成想他三张开外的儿子一言不发的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下一个动作是抱着他的膝盖嚎啕大哭。

这一哭给王总哭懵了,依稀回到了自己不争气的年轻时候,对着个仿佛从天而降却血脉相承的儿子,不会换尿布不会喂奶,满心慌张又害怕,还透着丝丝儿的甜。

但很快就泛出苦来。当年的黄毛儿屁孩儿可不会喝完了酒才哭,哭完了又吐。

好在家里有保姆帮衬着,人老了觉少,王总瞪着天发亮,心里的话却不能跟保姆说。

只好去跟牌位絮叨,絮叨到一半儿王灿醒了,站在门后听见他爹问:

“我是不是还是错了?不行,你也不算旁人,不能问你。”

门把子扭了大半圈儿,王灿到底还是给偷偷放回去。他想,王总您可没错儿,错的是他自个儿。

他应该对白敬亭再好一点儿的,说不定就能把人给留下来,安安心心当他被窝里那个瓶子。

可他毕竟混蛋心经没修炼到家,水准不达标,修养太差。

定定神儿,推门进去,王灿头昏脑胀却细声静气地跟他爹商量:

“尼泊尔那边儿那个基建项目给我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去。”

 

快销电影制作周期短,开了机就有宣发,有宣发就有炒作。

女主角跟他的cp还没火起来,就有人爆她跟投资方某人一起从宾馆出来的照片,说得信誓旦旦,恨不能指天发誓她是被潜了,如有差错天打雷劈。

白敬亭每次刷出这条就觉得想笑,被潜一次就能当女主角的好事儿,他怎么就摊不上呢,平白跟人睡了五年,才换了个男二号,连亚军都是分手礼,亏了。

“小白,你信么。”

“你说我就信。”

“其实那是我老公。”

这炒作手段够厉害的,到时候一个翻盘——隐婚,隐婚现今儿又不算个大事儿。白敬亭在心里膜拜,嘴上挑出一句好听的:

“哇,你居然结婚了!”

“请你演技好一点!”

女主角抄起抱枕敲了男二号的头,经纪人听见快门声,考虑了两秒,走过去,递给摄影师一根烟:

“来兄弟,抽根烟。跟您商量个事儿,照片儿删了吧。嗨,那边儿我去招呼,人女方工作室有自己的想法,但不能害人不是,到时候再给我们家小白弄出个三儿的名头来……”

白敬亭耳朵尖,能听个七七八八,他无所谓的笑笑,等女主角上了戏,摸出自己的手机来,上了微信。

上个周他把银行卡号和密码发给王灿的时候,被对方拉黑了,这会儿却又似乎解了禁,因为他能看到王灿最新一条朋友圈儿,一张照片,纯图,雪山高耸。

犹豫了好久,白敬亭还是放弃了点赞。

等他发和女朋友秀恩爱的圈儿再点吧,白敬亭想。

 

 

————END————


嗯,正文儿是end了……没错。

在考虑要不要写个番外,叫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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