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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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白】谁的青春不迷茫(中)

持续OOC & 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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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愿望是专属于何老师的惯例,用前数学组组长、现任教导主任撒老师的话来说,这就是无用的温情牌,俗称,套路。

何老师对此不予反驳,天知道这个创意的源头只是他想不出办法来装饰教室靠走廊的那面空荡荡的墙而已。

至于有的同学因为愿望真的实现了,所以后来不断写上新的更大的梦想,那就不是何老师能控制的了。

比如白敬亭,他第一年写的是“地理提高三十分”,第二年写的是“北京三环买房”。

第三年他的愿望变得太大,干脆没能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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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白敬亭坐同桌的日子不太好过。

井柏然的成绩属于中上,偶尔蹦极。按照白敬亭给他总结的,这人是学习也看脸,老师长得好,成绩就考得高。

虽然这种说法在高三王凯成了他们数学老师之后,被井柏然证明实力扯淡,但最起码现在看来是很有道理的。

于是某一次月考井柏然蹦了极后,白敬亭叹了口气,问他:

“我不帅吗?”

井柏然一惊,下意识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导致这位同桌终于开窍了。

结果白敬亭敲着他桌子上六十几分的数学卷子语气不甘的问:

“有我这么帅的同桌,你怎么还考成这样呢?”

井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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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白敬亭倒未必真的觉得自己有多帅。

这也是井柏然觉得头疼的原因——他好像不经意间打开了一个什么魔盒,里面处处有惊喜,步步藏意外。

你以为他是腼腆安静的美男子,偏偏是个上课说小话还让你背锅的小坏蛋。

你以为他是脑子灵光的真学霸,其实是个上课也会偷看漫画晚上熬夜补作业的……学霸。

你看他一脸淡定的拒绝回应,脑子里指不定在想什么一句必杀噎死你。

井柏然想,他真是跟老何撒了个弥天大谎。

什么为了提高成绩,全都是泡沫。

整个儿一出被诱惑砸入陷阱的典范,白敬亭就是那个有毒的苹果,井柏然始于颜值忠于特贫,老鹰抓兔反被蹬,最后飞鹰跑兔丢布洒醋,落了个恍恍惚惚。

这世界好看的面孔未必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概率也远大于万里挑一。

只是好看又有趣的白敬亭独此一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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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不是独此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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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件事的时机跟意识到“白敬亭好看”一样突如其来,必然性永远藏在偶然性之中。

高二是个很容易浮躁且敷衍的年头,前狼后虎,岁月声声在催,总令人紧张,可又不那么紧张。

井柏然他们这届是幸运的,却也很寸。幸运在从他们开始学校实行走班制,从前的同班同学还是同班同学,不必体味分离与陌生的滋味。不过万事开头难,新制度带来的不止新鲜,还有更多的躁动不安,就像走廊里的学生为了赶课交换教室的跑步声。

白敬亭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选了文科,井柏然原本的担心付了流水,余下的欢快却昙花一现。班里调换了座位,整一大排的位置,他们俩成了万花丛中两点绿。

物以稀为贵,过去半年换了眼镜也没能涨行市的白敬亭,遭遇了一波山呼海啸的通货膨胀,水涨船高的一跃成了六班文科男神。

“可以啊。”目送某个留下了一包薯片,带走一张卷子的女生离开,井柏然自然的搭住白敬亭的肩,“看不出来你是根潜力股啊。”

“不潜了。”白敬亭拆开薯片,先自己吃了两片,才往井柏然嘴里塞了一片,“请叫我绩优股,谢谢。”

“呸,熊市绩优股,算什么英雄好汉。”

“放心。”白敬亭大概是不太喜欢这薯片的味道,吃了两口不想吃了,又不舍得整一包都给井柏然,皱着眉头强咽了几口,嘴上还不忘了安慰同桌,“就算我涨停了你也跌不停。”

“行了行了老股民,就你特贫。”

井柏然眼疾手快的从自己桌洞里掏出一包虾片,换了白敬亭手里的薯片,止住了对方继续下去的话头。

他怕再说下去话赶话,自己直接买定离手,就得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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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相学言:白羊座属火,一般特性是行动上的巨人,计划上的矮子。

井柏然偏不信邪,他要做个证明题。

已知白敬亭面对女性同学的口头调戏及身体接触会脸红,求证他也有可能喜欢井柏然。

喜欢面前不讲逻辑,井柏然直到走完了整段弯路才想明白这题压根儿不是他学艺不精判卷不公,也并没有超纲,而是出题人出题时眼红吃醋,没带脑子。

于是整一个高二的冬天,井柏然都在身体力行达到一个不成熟的小目标,让白敬亭脸红。

他试过中午的时候帮白敬亭打饭,得到了对方诸如“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小爷的红烧肉呢”之类的抱怨;他试过替历史课代表白敬亭收卷子,收了整整大半个学期把自己收成了新历史课代表;他也试过假装无意的去跟白敬亭捡一根笔使,结果发现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白敬亭第二天送了他一根红笔,瞪着无辜的眼泪痣闪闪发光的告诉他:

“你丫别用我的了!一块五,记得还我。”

“这就太让人伤心了吧小白,你吃我的零食也不止一块五了。”

“……说的跟你没吃我的一样,把我的橡皮糖给我吐出来。”

“我敢吐,你敢吃吗?”

白敬亭做着“噫你好恶心”的表情,毫不犹豫的说:

“你敢吐我就敢吃。”

前排女同学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井柏然沉迷在智商不超过三岁的对话中,且为自己的计划又一次失败而苦恼,没有觉出任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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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柏然并不知道的是,他还是成功过的。

寒假的时候他约白敬亭去看了电影,活动毫无新意,白敬亭本来兴致缺缺,凑巧的是白妈妈歇了假,就看不得儿子在家窝着打游戏,天天把人往外撵。

图书馆来来往往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白敬亭倒是可以挑个没人的阅览室看几本书,可人少就冷,人多又闹,一来二去也厌烦了,呆在网吧又不是个事儿,井柏然的提议算是打瞌睡递枕头,所以他爽快的答应了。

没算到的是井柏然坑,百度地图更坑,白敬亭提前走了一个小时,电影快开场才找到地儿。冬天出来活动的本身就少,这地儿也挺偏,满门口就佝偻着井柏然一个,搓手又跳脚。

白敬亭快跑了两步过去,看到井柏然浅色的牛仔裤忍不住想踹两脚:

“你是不是撒?进去等啊。”

“这不是怕你迷路了。”井柏然把手往白敬亭脖子根儿递,被灵敏的躲开,他也没追,看样子是没铁了心要冰他,“我都准备去找你了。”

“……大冬天不带手套?”

“连秋裤都没穿呢。”井柏然笑,“美丽冻人。”

“光冻人吧您。”

白敬亭自然地摘下手套递过去,井柏然也自然的接过去,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井柏然全心全意的关注着嘴皮子上的花哨:

“你终于承认我动人了?心动了没有?”

白敬亭:“……”

他把对方从头打量到脚,风吹的红鼻头,凌乱的发型,骚包的呢子大衣,做旧的水洗牛仔裤,还有裤脚跟板鞋之间露出来的脚踝。

可是倔强呢,这会儿白敬亭还不是深秋过街膝盖上挖俩窟窿的白敬亭,他欣赏不到这么自虐的做派,偏偏又真心实意的觉得,是挺动人的。

抬腿就往里走,找的是电影要开始了的借口。井柏然进场前问他脸怎么这么红,白敬亭回:

“你在外面站这么久你脸不红?冻死了。下次约个好找的地儿成不成。”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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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成功了不止一次。

比起大冬天站在外面冻冰棍儿的莫名其妙,第二次简直就是混蛋。

就好比给刚熨齐整的被单儿抓出一团皱,给刚粉饰太平的墙面儿泼上一桶漆,还是他妈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

这能不混蛋吗。



19


可这事儿搁在井柏然这儿,就很冤了。

那天中午春光正好,懒猫吃多了困觉,班里歪歪倒倒连成一片,没有一个清醒的,井柏然不过是从篮球场回班里拿水,瞄到白敬亭戴着眼镜枕着胳膊,他看得难受又心焦,上去替人摘了,心里一动就想收个辛苦费。

嘴唇儿贴上泪痣不过一秒,快得连眨个眼睛都嫌多余。

他怎么知道这么巧一抬眼四目相对,正碰上班里有名的小报告。

热血刚冲过脑门儿又瞬间一凉,冷热对撞魂儿都飘了一半儿,谁还有心思管白敬亭是不是气儿没喘匀,假睡睡到差点把自己憋死在胳膊弯儿里。



20


老何是个什么样的老师呢,这个问题每一个他带过的学生都在想。

赞美的词儿太多了,说多少都不腻——这是撒主任亲自下的定义,谁也没想推翻。

但学生时代再好的老师也难免会得到一两种误会,等到多年之后才解开,师生聚首再当浮一大白。

井柏然不幸的成了误会过老何的那一朵奇葩。

他没处知道何老师的纠结——这事儿说者有心,听者没办法不多心,不大不小的叫疙瘩,不清不楚的容易惦记。

更何况何老师太明白了,这层窗户纸他们俩自己捅没捅破还另说,他说什么都不能做不分青红皂白的那一个。

他只好嘱咐多嘴的同学: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你不要跟别的同学瞎说。”

处理,多微妙的两个字儿呢。一哭二闹三上吊叫处理,秘而不宣也叫处理。

有时候只有当学生的觉得当老师比学生好,也只有当老师的知道当老师比做学生难受的多。

不期而然,还没等何老师愁白了几根头发,白敬亭先来找了他。

“老师,我想换个位儿。”

越拔越高的大小伙子站在老师面前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乖孩子。乖可能是真乖,做错了事却不必。

何老师叹口气,想给他讲透这个道理,又听白敬亭语气更低的说:

“是我想换。我怕耽误学习。”

怕和耽误是两个动词,缺俩宾语。

何老师教了半辈子语文,哪里想不清楚。

学习就是个补语,俗称,理由。

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理由。

这道理就说不透了,一个别人明白得不能更明白的道理,怎么能说得透呢。

何老师站起来,拍拍白敬亭的背。

“行,你回去吧。”

孩子长大啦,何老师想,所以他又老了一岁。



————TBC————


写不出井宝和你白万分之一的可爱,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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